风满楼

 “爸,我明早回学校…”

“不是放三天假吗?怎么刚回来就走?”

“我…我在学校会比较好。”

“不是说学校停水停饭吗?你回去又没得吃。”

“要解决也很简单,我已经决定了…”我咬了咬牙说到。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已经在家呆不下去了。

老爸在一旁沉默了,忽而老妈也来了,问怎么回事,老爸复述一遍。

我转身回到房间。在这个我曾经奋斗两年考上曲高的地方,同样的一张床一个人,床边的桌上还摆满了复习用的教材,我将笔记本打开,空白,想写什么,又犹豫着。三年啊!当年如此期盼的高中生活,如今把我逼之此地,我还有什么想法?看那桌子背后的墙上,那在高中前写的奋斗标语还没有泛黄,当初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想着,不由得咬牙说。大不了不睡觉,大不了从早看书到晚!

 次日一早,我打包好原本没那么多书的书包以及一些食物,即将返回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教室。吃完早餐时,老妈看着我,不说话,我也没说话。然后背过脸去,才说:“妈,你还记得去年吗?那学业水平测试,模考那么多次我都没拿过A,最后一次还不是3A通过?”“所以,这一次我也一定可以!”我有一次咬着牙说。只见老妈眼里亮盈盈的,好似有了泪水。接着她在旁沉默了,只是微微地点点头。转身,又去张罗给我带去的午饭。

 我带好一切,在门口等待着,准备出发。对这未来,我很迷茫,却又充满信心。现实未曾给我足够的条件让我如此自信,我从黑暗中看到了燎原的星火。回来时,一片晴空,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窗外已然阴云密布。昨晚,我好似在雷声中见到那个多年不见的自己。这雨,难道是我带回来的?但愿我这一走,家里又再次变为晴天。

 “怎么走啦?不是昨晚才回来吗?”对门的邻居问道,我苦笑着,没有回答。老妈抢着说:“他说要回去看书,随他!”老妈轻声说道。此时我已经走出十米之外,听见了,仍决绝地走向车站。

 来到车站,买票,等待,上车,打开播放器,塞上耳机,静静地听歌,看着窗外。车起动了,如之前的三年一样,转过相同的路口,在同一个座位上有我关于高中的相同的沉思。这场景,恰如多年不见的朋友在外地相遇,煽情之状,难以言表。

 五月的第一天,怎么这么巧?一年前的今天,我骑着自行车完成了最远的一次旅行。当时望着的这一辆汽车,会不会也有一位赶回学校看书的高三学生?而我今天看到的在路上骑车的少年,又有没有哪个是从家里出走的呢?只是,当时天放晴,而今雨越下越大。在车上,很多记忆都浮现脑海,那些潜藏内心的压抑都一起涌现,和播放器里放出的音乐一起,当情绪激发到泪点的时候,我只悲愤地用手抹去,恢复坚定的眼神。我知道的,因为不甘。

 车窗被重重地关上了,暴风雨来了,在车外白如雪的雨幕中,我看清了自己:样子憔悴了,但是眼神依旧坚定着。那不甘于失败的决心,那打不死的韧劲,将被标榜在少年的精神世界里。

 回到学校,我现在教学楼下,如三年前第一次踏如这学校一样。只见那风,刮得楼内的树枝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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