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探索HBsAg清除的预测因素对于进一步提升慢乙肝患者的临床治愈率，便于更精准地进行治疗管理有着重要意义。前期已有研究表明基线HBsAg水平联合mMDSCs频率、IL-5、多种三基序蛋白（TRIM）家族成员等均能较好地预测聚乙二醇干扰素α（PEG IFNα）的疗效。
近期，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的吴超教授、李婕教授及陈雨欣教授等在Emerging Microbes & Infections（IF = 13.2）上发表的研究显示，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的慢乙肝患者经PEG IFNα治疗48周更易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HBsAg降幅也更显著，尤其是对于基线时HBsAg ≤ 1500 IU/mL的优势患者，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是其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的阳性预测因子。此外，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的慢乙肝患者经NAs治疗5年后HBeAg降幅更显著。
研究方法
研究人群：
本研究于2016年3月至2022年3月从南京鼓楼医院招募了156例慢乙肝患者。HBsAg阳性至少6个月，在入组前未经PEG IFNα或NAs治疗。收集并记录患者的基线特征及外周血样本。本研究的健康对照者均接种乙肝疫苗，HBcAb阴性，且HBsAg持续阴性。
研究设计:
将患者分为PEG IFNα组、NAs组和未治疗组，PEG IFNα组接受基于PEG IFNα的治疗，包括PEG IFNα单药治疗或联合NAs治疗，NAs组接受NAs单药治疗。收集所有入组患者的外周血单核细胞（PBMCs），通过酶联免疫斑点（ELISpot）实验检测患者的基线HBsAb特异性B细胞水平。并收集患者基线，以及PEG IFNα治疗12周、24周和48周时的血液样本，和NAs治疗1年、3年和5年的血液样本。随访期间对HBsAg、HBsAb、HBeAg、HBeAb、HBcAb、HBV DNA、ALT和AST进行临床评估和标准实验室检测。分析基线HBsAb特异性B细胞水平在预测慢乙肝患者经PEG IFNα治疗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和经NAs治疗获得HBeAg血清学转换的作用。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探索PEG IFNα治疗患者HBsAg血清学转换的影响因素。
研究人群的基线特征
本研究最终纳入134例慢乙肝患者，其中16例未接受治疗（未治疗组）；78例接受以PEG IFNα为基础的治疗（PEG IFNα组），包括29例接受PEG IFNα单药治疗，49例接受PEG IFNα联合NAs治疗；另有40例接受NAs单药治疗（NAs组），三组患者的年龄相似（中位数：43.07岁、38.57岁、37.88岁）。
慢乙肝患者的基线特征
研究结果
1. 慢乙肝患者的HBsAb特异性B细胞频率显著低于健康人群，且与HBsAb水平呈正相关
与健康人群相比，慢乙肝患者的HBsAb特异性B细胞的频率显著更低（4.16 vs. 44.78个细胞/106 PBMCs, P < 0.0001）（图B）。
健康对照组和慢乙肝患者的PBMC中HBsAb特异性B细胞的频率比较
根据患者外周血中的HBsAb水平将患者分为四组：0 mIU/mL、≤ 1 mIU/mL、1-10 mIU/mL和≥ 10 mIU/mL。与≥ 10 mIU/mL的患者相比，0 mIU/mL、≤ 1 mIU/mL和1-10 mIU/mL患者的HBsAb特异性B细胞数量显著更低（调整P 值分别为0.0455、0.0183及0.0455）。提示慢乙肝患者外周血中HBsAb特异性B细胞与血清HBsAb水平呈正相关。
不同HBsAb水平的四个亚组间的HBsAb特异性B细胞数量比较
HBsAb特异性B细胞数量与HBV DNA、HBeAg及ALT水平无显著相关。
根据HBV DNA (D)、HBeAg (E) 及ALT (F) 水平进行分组，各组间的HBsAb特异性B细胞数量比较
2. 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的慢乙肝患者经PEG IFNα治疗48周更易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HBsAg降幅也更显著
慢乙肝患者接受PEG IFNα治疗48周后分为未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组（n = 58, 平均42.36岁）和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组（n = 20, 平均43.97岁），比较两组患者在治疗前（0周）、治疗后12周、24周和48周的生化学和病毒学指标。与未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组相比，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组在12周（中位数: 76.3 vs. 54.6 U/L, P = 0.02）和24周（中位数: 72.2 vs. 40.7 U/L, P = 0.049）时ALT水平显著更高。
慢乙肝患者特征及PEG IFNα治疗48周时的随访数据
根据患者基线时是否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将接受PEG IFNα治疗的患者分为阳性组和阴性组。阳性组中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的患者比例显著高于阴性组（41.2% vs. 13.6%, P = 0.006）（图A）。由于仅对PEG IFNα治疗患者展开了48周的随访，可能一些应答较好的患者尚未实现HBsAg清除，因此进一步分析两组患者治疗48周时的HBsAg降幅。与阴性组相比，阳性组患者的HBsAg降幅更显著（中位数: -0.92 vs. -0.67 log10 IU/mL, P = 0.0055）（图B）。提示在PEG IFNα治疗的患者中，ELISpot法检测到的基线HBsAg特异性B细胞可用于预测HBsAg血清学转换。
PEG IFNα治疗患者中，基线时存在（阳性组）与不存在（阴性组）HBsAb特异性B细胞时，两组间HBsAg血清学转换率（A）及HBsAg降幅（B）比较
3. 对于基线时HBsAg ≤ 1500 IU/mL的优势患者，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是其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的阳性预测因子
基于患者接受PEG IFNα治疗前的HBsAg水平将患者分为优势组（HBsAg ≤ 1500 IU/mL, n = 61, 平均43.33岁）和非优势组（HBsAg > 1500 IU/mL, n = 20, 平均43.97岁）。
通过logistic回归分析探索影响PEG IFNα治疗患者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的独立影响因素。结果发现优势组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是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的阳性预测因子（OR = 5.60, 95% CI: 1.68 - 18.70, P = 0.005）。HBeAg、ALT及AST状态对HBsAg血清学转换均无显著影响（P 均> 0.05）。
慢乙肝患者获得HBsAg清除的相关因素的单因素cox回归分析
4. 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的慢乙肝患者经NAs治疗5年后HBeAg降幅更显著
在接受NAs治疗的患者中，NAs治疗0年、1年、3年、5年时，未获得（n = 19）与获得（n = 13）HBeAg血清学转换患者的生化学指标和HBV相关病毒学指标相似。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阳性组）与不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阴性组）的患者的HBeAg血清学转换率分别为58.3%和30.0%（P = 0.114）（图A）。NAs治疗5年后阳性组的HBeAg降幅显著大于阴性组（中位数: -0.96 vs. -0.81 log10 IU/mL, P = 0.0385）（图B）。
NAs治疗患者中，基线时存在（阳性组）与不存在（阴性组）HBsAb特异性B细胞时，两组间的HBeAg血清学转换率（A）及HBeAg降幅（B）比较
肝霖君有话说
近年来，关于慢乙肝患者接受IFNα治疗的免疫机制研究已成为热点。既往研究证实，在慢乙肝病毒感染期间，HBsAg特异性B细胞的表型和功能受损无法产生可检测到的HBsAb，并导致慢乙肝感染的持续存在，经过（PEG）IFNα治疗，HBsAg特异性B细胞的耗竭表型逐渐得到恢复，一方面可能是由于IFNα以B细胞依赖的方式协调保护性HBV特异性细胞免疫，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PEG IFNα治疗后有利于B细胞亚群重塑，促进HBsAg清除，此外，还可能是通过滤泡辅助性T细胞刺激B细胞分化，促进HBsAg血清学转换。本研究也证实，基线HBsAb特异性B细胞是影响PEG IFNα治疗的慢乙肝患者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对于基线时HBsAg ≤ 1500 IU/mL的优势患者，基线时存在HBsAb特异性B细胞是其获得HBsAg血清学转换的有力预测因子。相信随着免疫学机制研究的深入，可以寻找到最佳的免疫学预测因素，进一步指导治疗、提高PEG IFNα治疗的总体临床治愈率。
参考文献：
Yin S, Wan Y, Issa R, et al. The Presence of Baseline HBsAb-Specific B Cells Can Predict HBsAg or HBeAg seroconversion of Chronic Hepatitis B on treatment[J]. Emerg Microbes Infect. 2023; 2259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