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雄心壮志伐燕云
第一节 三路伐
贺怀浦是赵匡胤第一位皇后贺皇后的哥哥,有位儿子叫贺令图,小时候和赵光义的关系很铁。
赵光义做了皇帝后,贺令图一路高升,先后担任莫州(河北任丘)知州、雄州(河北雄县)知州。一直在边关掌握兵权近十年。
贺令图倚仗是赵光义的老部下,每年入朝奏事,都陈说边塞的利害关系,极言幽云十六州可以攻取,怂恿赵光义出兵。
贺令图的这番心思,很对赵光义的路子。因为赵光义时时刻刻想从契丹手里夺回幽云十六州。高粱河之战的耻辱,更是赵光义心中挥之不去的痛楚。
此时,贺令图父亲贺怀浦领兵屯住三交,父子俩都在边关,观点出奇地一致,都心驰神往,认为应该出兵北伐契丹建立不朽功勋。
公元985年底,父子俩上疏赵光义道:“契丹主年幼,萧太后专政,国内不稳,正是起兵攻取幽云的极佳时机!”
前期,赵光义被南方和西北折腾得够呛,却又时不时将眼睛瞄几眼北方的契丹,好不容易按下南方和西北的葫芦,没让他们浮起瓢来,心里觉得又到了该出手的北伐时候了。
公元986年正月,赵光义绕开宰相,直接和枢密使商议后,下达了北伐命令。
赵光义命曹彬为幽州道行营都部署,崔彦进为副都部署,李继隆为先锋将,米信为西北道都部署,杜彦圭为副都部署,出雄州,这是东路军,
田重进为定州路都部署,袁继忠为监军,出飞狐(河北蔚县南、涞源北),这是中路军;
潘美为云州、应州、朔州都部署,杨业为副都部署,王侁为监军,出雁门,这是西路军。
因为公元986年是赵光义的雍熙年号,此次北伐,历史上称为“雍熙北伐”。
三月,曹彬的东路军进展迅速,先锋将李继隆连续攻取了固安、新城两县,接着攻克了涿州。
在涿州进行了一番恶战,流矢射中了李继隆的左大腿,鲜血浸湿了裤腿,一直流到脚踝,但李继隆伤重不下火线,勇猛进击,斩杀了契丹大将贺斯。
曹彬想将李继隆的军功上报,李继隆却推辞了。这就是良将的本色。
米信在新城镇守,契丹军忽然大举反扑,米信仅率麾下三百军卒御敌,契丹兵多,重重围困,箭如雨下,米信麾下军卒多被射死。
此时天近黄昏,米信持弓射到数位契丹兵后,手持大刀,大吼一声,声如巨雷,率剩下的军卒,纵马冲入敌阵,斩杀数十人,契丹被米信的凶猛吓退,恰曹彬派援军赶到,契丹军被击退。
米信此时身边剩下不到一百骑兵了。
中路军在田重进率领下,抵达飞狐城下,监军袁继忠建议道:“不如伏兵在飞狐口,再命部将引诱其出战。”
田重进认为言之有理,命部将谭延美诱敌,部将荆嗣埋伏飞狐口,田重进大军列阵在后。契丹骁将大鹏翼率大军出城拒敌,见谭延美领着一些不整不齐军搦战,大鹏翼对宋军十分轻蔑。
两军短兵相接,谭延美溃散,大鹏翼率军追击,过了飞狐口,荆嗣伏兵尽出,拦住退路,田重进大军杀出,飞狐口里两边是悬崖峭壁,大鹏翼被宋军包了饺子,腾不开身,大战过后,大鹏翼及其监军马赟、副将何万通等近万契丹兵被擒。另外斩首数千,向北追逐了四十里,飞狐、灵丘被大宋军队攻占。
西路军在潘美率领下,攻克寰州(山西朔州马邑),辽寰州刺史赵彦章投降,进围山西朔州,节度副使赵希赞举城投降,转攻应州(山西应县)、云州(山西大同),都取得胜利。
三路大军出战四个月,战果辉煌。
但是赵普却接连上疏泼冷水,说“大军征战多时,粮饷难继,疲师费财,没有益处。战者危事、兵者凶器。”请赵光义下诏班师。
赵光义下诏勉励了赵普一番,没有多加理会。事后证明,后来形势的发展恰恰被赵普不幸言中。
佐料:米信自小勇悍,善于射箭。平定扬州时,米信在持弓矢赵匡胤身边护卫。有敌将追赶赵匡胤的御驾,米信一箭便将对方射翻。
米信没有读书,晚年专横跋扈,无故责打士卒,强买强卖,妻子死后为了安葬,滥发良民的祖坟。
后因打死病重的家奴陈赞,被陈赞家人告发,御史审问,米信伏罪,还没有下达判决,米信便死了,时年六十七岁。赵光义念他战功甚大,追赠他为横海军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