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天空如此与众不同,隐藏着末路的另一片光亮。
我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也望着我。
云彩还很黯淡,切割开一片一片的云。
天空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云浮在上面,广阔的,无垠的,深邃的天空,只有一只不着痕迹的飞鸟掠过。
一层层云堆积着,遮盖着天空最深处,张开巨大的蔚蓝色的编织网,吞没海浪一般的云潮,涌动着难以预测的力量。
明亮的背面,是望不到尽头的窗子里整个悬浮的乌蓝色。
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一半躁动,一半落寞。
在群山的高处无声飘荡,没有言语,只把云霞的光彩掩饰了。
一片一片的云散在广阔的苍穹之上,犹如布满沟壑的老人脸上哀戚的笑容,留下岁月刀刻斧凿的痕迹。
巨大透着光亮的裂口,在远方游荡的云中渐渐愈合,不约而同的堆积在整个云层上。
冒着青烟的云霞升腾起来,浮在青山外,缭绕着整片大地,绿树和村庄。
在屋顶的上空,云张开手掌,掠过红瓦白墙,连着一片又一片的远山的轮廓。
压下来的整片云,被群山吞噬,只有霞光还亮着,随意的涂抹天空的温度。
每一片悄无声息隐匿的云朵,都曾有过斑驳的色彩,每个迟暮的黄昏,都曾泼洒过黎明的破晓。
还未安详睡去的云朵,伸出它幽蓝色的手掌,颤颤巍巍的走在生命的前端,先走向末路的结局。
那最薄的一片云的光,在即将来临的夜幕的注视下匆匆收场了,遗留在天际的惊雷声还在不甘寂寞的呐喊着,在此起彼伏的云海的层层浪潮里一遍又一遍的哀诉。
我们大多数人都如同天空下的飞鸟,飞过这片天,不留下任何痕迹,匆匆忙忙,赶着生活的下一站旅途,不曾停歇,只在茫茫人海里消散。
看着人间生老病死,沧海桑田,看着忙忙碌碌的大多数人,看着时间如洪水猛兽,带走一切悲伤。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一千多年前的诗人感叹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年岁渐高的老翁在田园山水间感叹他安然的心境,只想做个种花,赏花的老人罢了,什么世道,什么功名,到是与我无关,只管采菊,种地,喝酒。
看透世俗喧闹,才知平凡可贵,中国文人不是自古以来就有这种风骨吗?
你看透了这俗世的繁华与功名,甚觉无趣,到不如只做个逍遥自在的快活人。
诗人的骨骸已不知安葬于何处,只是天空之大,哪会没有你的栖息地?既然逃不过生死的命运,不如随着命运的洪流,安然过完这一生。
人生来就是要走向灭亡的,我们不必计较生活的得失,方能过的自由洒脱。
几千年的历史时空,那广阔的苍穹依然光辉,我们都逃不过生命的厚重。
寄生而来的死亡不可逃避,但人类又何曾为了惧怕而熄灭生命的火光。
如果归途的人也望着这片天空,他一定知道这片蓝色的海洋里藏着的是无限的思念,他一定知道我们仰望的天空是如此的博大,包容他一切的伤痛。
人生岁月不哀戚,还有梦境和黎明。
我们在天空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留下岁月虔诚的脚步,收容你还未安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