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街口。
有二十多个出口的新街口地铁站,随便从哪里出来,映入眼中的都是高楼大厦和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奢侈品店。这场景,在天津也有,在北京也有,在郑州也有。可是因为在皓凡和潇潇的故事里听了太多遍新街口,新街口的汤包,新街口的鸭血粉丝汤,新街口的星巴克,所以它不同于天津的和平路,不同于北京的西单,它是由无数人的故事汇聚而成的独一无二的地方。
夹竹桃。
几年前,家里也有一颗夹竹桃,长的孱弱,夏天来的时候会零零散散的开几朵花,后来便死了。我隐约记得是在爸爸的花儿落了这篇课文里学到的这个名词,所以提起它总会想起这个难过的故事。我也不知道南京会有这么多的夹竹桃,路两边,公交车站旁,去鸡鸣寺的路上,都被红的白的黄的夹竹桃簇拥着,美丽极了。后来下了场雨,花瓣被打落在地上,那场景,比春天里的樱花更动人。虽然这是一种有毒的花儿。
大雨。
在经历了接机未果,排队一小时等餐,又天降大雨被淋成落汤鸡以后,只能边跟自己赌气,边欣赏大雨里的南京,边回味张若昀写给唐艺昕的那首诗。大雨依旧是大雨,北京也还是北京,而南京,是出租车怎么也不停的南京,是甩了我一身水又呼啸而过的南京。
五台山体育馆。
那天晚上我们便去了体育馆。在离开场还有大概两三个小时的时候我们买到了票。等待入场的时间里,我坐在体育场对面的咖啡馆里,看着好多年轻的女孩子戴着闪亮亮的头饰,拿着偶像的手幅拍照录视频,乐此不疲,只能在一旁感慨她们精力充沛,高调又快乐。听演唱会的过程自是不必多说,只是刚巧出来的时候又碰到那群女孩子,大概看演唱会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讨论自家爱豆的表现,“啊啊啊啊!我们宇宇今晚表现好棒!” “我宣布宇宇是我老公和我男朋友” 。这种略带羞耻的话,作为老阿姨,是无论如何,也没脸说出口了。只是真羡慕这群小朋友,在18岁不到的年纪里,能做最使自己快乐的事,能实现自己当下最想要实现的愿望。对比自己,演唱会这种东西,早就过了赏味期限。
鸡鸣寺与浦口火车站。
又是一个下雨天。下雨天又怎样,路边卖菜的小贩还在,鸡鸣寺里点香拜佛的游人如织。
鸡鸣寺以春天樱花盛开时节最为著名,我虽然没见过,但觉得鸡鸣寺的夏天一样美丽。它幽静,翠绿,荷花开了,石板湿漉漉的,叶子上沾水,空气雾蒙蒙的,我内心里觉得这应该是鸡鸣寺最好看的时候。鸡鸣寺门票也只要十块钱,另送三炷香,寺里有专门的牌子指导游客要先上到最高处上香,再一路拜佛下去。我觉得自己是个信佛却又不大虔诚的人。平日里总吃肉食,又没有时常去做好事,却又总需要佛祖的帮忙。所以下山拜佛的时候,太紧张,不小心把跪榻弄出了声响,便一下子脸红了。到了观世音菩萨那里,仔细一想她是送子的,也没敢拜,就跳过去了。我总归是怀着一颗虔诚的心,但愿佛祖不会怪我。出了寺门,便被一个阿姨一下子给拦住了,说我面露喜色,旺夫旺子云云,想给我看相。我虽然被她夸的飘飘然,却也最讨厌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打量谈心,还是拒绝了她,直奔浦口火车站。
浦口火车站,出了浦口码头就能看到。去浦口码头,要从中山码头做两块钱的轮渡过去。中山码头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繁忙了,它却依旧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最乐意选择的渡江方式。他们会把电车直接开到轮渡的一层,一排一排的停好,等待二十分钟后船开。船开后,五分钟就能到江的那边——浦口码头。码头对面的浦口火车站,就是朱自清先生在背影里写父亲送别自己北上的那个火车站,文中写这里有难爬的站台,有围着站台的栅栏。我怀着极大的期待来到这里,却又因为眼前的场景而垂头丧气。火车站早就停止营运了,铁道里堆了好多垃圾,废弃的火车头站在那里。站台两边有人们在居住,也有改成仓库的,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景象了。只能再次跟自己赌气。可是想想,自己心中白月光一样的地方,不过是这里的人们年年月月存在的地方,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况且当时送别的场景,也不过是那个年代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时过境迁,火车站其实还是那个火车站,只不过是换了别人在生活。
南京至此已经结束,作为一个差不多算说走就走的目的地,这里很有趣。而三步一栋老建筑,五步一个博物馆,随便一家小店的鸭血粉丝汤都很美味,芳婆糕团吃着弹牙,皮肚面是因为里边有一种配菜叫皮肚,地铁车厢里开着的是暖光。这些,都是后来去了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