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乡野走来|妈妈的牵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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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一角,是一畦菜地,几颗胖胖的大白菜,被妈妈用苇草包裹的严严实实,仿佛是怕冷的孩子。根深深的扎在泥土里,在冷冽的冬日中,仍旧汲取着大地的养分,旁边是一个大瓮,离地一米高,妈妈将其填满了土,种上了香菜,真是物尽其用。大白菜的右边是一株长成了树的月季,萎靡的花儿在冬日里显示出了萧索。

每次回家,都会和妈妈探讨一下,该在院子里种些什么花草,在宽阔的土地中耕作了一辈子的妈妈,仿佛对这院落的小空地稍有“嫌弃”,“种啥呢,就种些菜吧,现吃现摘,厨房和菜地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妈妈气定神闲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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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知道你这样说容易遭人嫌弃好不啦”我在一边哈哈大笑,“还是种些花花草草吧”,话题又绕了回来。'

妈妈在缝纫机旁边认真的做着活计,给小孙子做鞋子呢,朝我看了看,扶了扶老花镜,睨着眼睛望了望灰暗的天空下爬满了丝瓜枯藤的墙壁(丝瓜是墙外邻居家种的,因为未加节制,而爬满了我家的墙壁,夏日绿莹莹的墙伴着黄生生的花朵,生机满满,冬季则是满目的萧索,唯一的好处是刷锅的时候锅刷坏了,就可以随手拽下来一个丝瓜,剥了皮就可以直接用了),“花草再美,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伴随者妈妈的叹息,她又专心的做起了手中的活计,缝纫机“登登登”的响着,鞋子已有了雏形。

十几年前,菜地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猪圈,没想到多年过去,肥力仍旧把蔬菜养的肥肥胖胖的,而在院子里垒起只放下一头猪的猪圈前,院子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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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妈妈刚结婚的那会儿,正是“午静携侣寻野菜,黄昏抱猫向夕阳”的美妙年华,内心如少女般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爱恋与期待,于是很用心的将田间地头的花草的种子收集起来,在新院落中辟得一畦空地,将种子撒入期间,于是院子里便绿草盈盈,蝴蝶飞飞,妈妈最喜欢的还是那一架从大门口一直蔓延到堂屋口的牵牛花,顽强的生命力使得它将枝叶肆意的伸展,最终细碎的叶子密密的搭成天棚,待到缝隙渐密之时,藤蔓上的花骨朵便展开了笑颜,在淡妆浓抹的绿意中间,释放着生命的讯号,行走在牵牛花搭成的绿廊下,仿佛进入了神秘的童话世界。

待我年长,奶奶告诉了我这段往事,她说:每次走进你家院子呀,在夏天的热浪中就会有一阵清风迎面扑来,让人急躁的心情立即就舒缓了下来,很来劲儿。

“妈妈,要不我们再种一院子的牵牛花?”看着妈妈那么认真的做着鞋子,我还是坚持的奉劝道。

“种什么牵牛花,你都不知道那一院子的牵牛花,拔掉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不过不拔掉不行呀,牵牛花容易滋生毛毛虫,你和你弟弟那时候年龄太小,毛毛虫掉下来容易蜇伤(剌伤)你们,痛痒难忍,只好让你爸爸拔了,现在你侄子这么小,还是不要种了”妈妈平静的说着,语气中透着感伤。

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妈妈多年经营的绿色天棚便消失了,小院变得亮堂了起来,也逐渐的加入了鸡鸭鹅狗猫等小生灵,甚至一度前后还养过两匹马,五六只羊,不大的院子,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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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看到牵牛花,仍旧是温暖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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