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朋克救地球》我喜欢这样的Fish Story

图片发自简书App

20年前:

雅史因为大学文学系好友的关系,得知了一个诞生于10年前如今已经解散的摇滚乐队。“引用小说语句就已经够奇怪的了,这首歌在演奏途中还突然断了音。”出于对这首歌的好奇,于是买了唱片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听。在戛然而止的1分钟间奏断音中,偶然听到路边女人纤细的惨叫声。

“如果我的孤独是鱼,它是如此巨大而狰狞,相比连鲸鱼都会畏惧而避之不及。”


现在:

在工程师学习会的回程飞机中竟遭遇劫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想干,活着真是件麻烦事。麻烦事,肯定都不愿意做的吧?”面对自私地想要拉着乘客一起做伴陪葬的歹徒,身旁的老年夫妇倒是显得并不慌张,“这也是充实的人生吧?”老妇人这么评论道。幸好有非常有正义感的“有趣的年轻人”——濑川先生在场。

“如果我的勇气是鱼,它是如此巨大和年轻,波光粼粼的湖面也因有它而更加光艳美丽。”


30年前:

“五郎好像偷听到唱片公司的对话,说录完这张专辑就解雇我们。”一直相信自己音乐是正确的五人组摇滚乐队,最后一首歌只有一次录制的机会,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不允许再作修改。录制途中,主唱五郎在副歌后的吉他间奏中居然开始不管不顾地开始说话,乐队的其他成员都吃了一惊但是手并没有停止奏乐,只是静静注视着五郎的后背听完1分钟沉着冷静的讲话。

“冈崎。”

“冈崎先生,这首歌是要唱给谁的吧?”

“是吧,有谁正在听吧?现在在听这张专辑的家伙,你告诉我们你在听啊。”

“这明明是首好歌,却没有任何听众啊,开玩笑的吧……冈崎先生,是要唱给谁听呢?我们全都做了呐,做了想做的事,很开心,可到此为止了。要有听众啊,一定。”

“求求你了。”


10年后:

“如今这个世界,所有的事几乎全靠系统,都快把人排除了。只要稍微破坏系统,比如把部分变数溢位,就会出大乱子。只要在家门口摆弄一下电脑就能颠覆世界,这不是很好玩吗?”互联网专家橘麻美因发现了系统中的漏洞,从而阻止了试图破坏全球系统引发灾难的黑客计划。她这样告诉记者,多亏了十年前的劫机事件。“我们遇到了破罐子破摔、毫无目的的歹徒们,幸好有一个人,他救了我们”。


是啊,这是因为一首摇滚曲子而引发的正义传承呢。

三十年前摇滚乐队只录一次就定版的曲子《Fish Story》最终应制片人要求决定将其中1分钟五郎的讲话进行消音处理,但保留这1分钟的无音效果不做删除。所以歌曲问世以来传闻不断,猜测1分钟的消音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由当时的乐队看来是这么想的:听歌者在咖啡店正享受音乐,间奏突然的停止让他听到了女服务员的说话声,于是两个人坠入爱河,还幸福地结婚了!

重要的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荒谬的想法果然成真了呢。

20年前的边开车边听曲子的是叫濑川雅史的男子,只不过在间奏中听到的不是女服务员动人的声音而是女人的惨叫声。心底的正义感促使他去救人。于是,他和那位女子真的就结婚了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因父亲是一个讲道理且正义感很强的人,受到这样“正义感教育”的儿子也天天进行肌肉锻炼、修禅。所以在飞机上歹徒轻而易举地就被这个儿子打败了啊,因为早在歹徒决定这个计划的很久以前,儿子就已经在准备了。

儿子的正义行为触动了互联网工程师的心,最终成功阻止了黑客的全球袭击,拯救了地球。

整部小说就是这么可爱的一个连锁反应。当读到五郎独白时,居然有眼泪在眼眶打转。“现在在听这张专辑的家伙,你告诉我们你在听啊。”着实被这句独白感动到了。很想获得外界肯定的吧,自己坚持喜欢的东西,就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证明不是吗。但是努力了却没用,很痛苦吧。也许每个人都会像他们一样,像这一群热爱摇滚、相信自己的音乐,但无奈赶上朋克还未开始潮流的时代,只能自嘲地喊着“卖不出去的啊”的年轻人,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但是即使是没有回应,也不代表着要放弃吧,毕竟总有能产生共鸣的人,即使只有一个也好。

动不动就拿拯救地球这样的大话题作为小说主旨,的确是一部很伊坂风格的作品。要说对普通人的最高评价是“靠谱”的话,那对写小说的,我觉得最高评价不外乎“有趣”。

像这种让主人公随口而出的看似一本正经的大道理;

“发展得快也没有坏处吧。"父亲的鼻孔张大了一下。

“发展太快的话,一些不起眼又费事儿的东西不就会被忽视了吗?"

“你小子别说这么难懂的话。"父亲好像很嫌弃,“什么啊,不起眼的东西?"

“礼仪和道德之类的。"

“雅史,你总是讲这种大道理,所以才结不了婚啊。"


老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比喻,再接上一句能让人会心一笑的温柔;

“跟这人结婚都五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出国旅行。"

“五十年。"我边为这惊人的久远而感动,边鹦鹉学舌般重复道。

“厉害吧。和一个男人过五十年,就像是修行或坐牢。"

老人像是没在听老妇说话,笑着说:“是充实的人生啊。"


有着很意外的吐槽;

我坐正了身体,又往厕所那边看去。他还是没出来,也许要花点时间。他从父亲那里接受了维护正义的训练,却没学会怎么对付便秘吧。


以及有趣的世界观;

“不是这么回事。我在大学当助教,总是搞研究搞到后半夜,难有机会见到女人啊。"

“你说的这个是借口。邂逅这种东西啊,一直宅着是不可能有的。随便找谁都行啊。总之,明天上班碰见的第一个单身女性,就跟她求婚。"朋友喝醉了,满口胡言。

“这样的话,我求婚的对象有很高的概率是在教学楼看门的五十岁阿姨。"

“是单身吗?"

“离婚了。"

“那,就她啦。"


……

真是羡慕有这么多奇怪想法的人呢。


2011年日本发生311地震,重灾区位于伊坂所住的仙台市。访谈中伊坂回忆当时说:其他人都能利用自身的职业和能力去进行救援,而我这个写小说的又能做什么呢?写小说救不了地球。

伊坂的小说,也能做到的吧。你看,一首朋克都能救地球呢,这不是你说的吗?我想伊坂大概只会笑笑:可那是fish story啊。


*注:Fish story不是解释为“鱼的故事”,而是指吹牛,夸张、不可置信的事情。源自喜爱吹捧自己的渔民,和别人夸大说自己钓了多大的鱼。


最后以一个冥冥中的居酒屋收场:

“一杯啤酒。收到。”店员派头十足地回答。(20年前,濑川先生和文学系好友去的居酒屋)

“烤鸡肉串。收到。”店员派头十足地回答。(30年前,冈崎先生带着乐队在居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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