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之行已三月有余,有时候躺在床上,会不经意想起那座小镇。想起她被清晨的雾气环绕的样子,想起暮色四起时她的点点灯光,她悄无声息的占据着我内心的小小角落,让我以各种形式怀想,这一切,也许真的如刘若英所说,来过,便不曾离开。
其实,乌镇之行是个意外收获。近几年一直在江浙一带转悠,我以为我看够了江南的秀丽端庄和所谓的小桥流水人家,总想寻些大西北的大气磅礴来调和一下,可是当我下船踏上平整的青石板的那刻起,直觉告诉我:这里,我该来。而乌镇,果然没叫我失望。
或许是我们来的时机刚刚好,避过了汹涌的人群,整座小城不疾不徐的向我们呈现了她的本色。身处其中,总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似乎这才是我们本该生活的地方,早晨起床拎着篮子赶集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却不曾改变这里什么,如此这般悠然自得,我想是大多数人都想要的宁静时光。
夜,渐渐深了,夜游西栅,别有一番情趣。整个小镇在光影中开始变得生动起来,各种屋檐灯装点着白天古朴的民宅,倒映在穿行而过的河面上,一片流光溢彩。人,渐渐多了,民居里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热火朝天的炒菜声,生活的气息不知不觉浓郁起来,随意走进一户人家,老板招呼一声,给你做几个上好的下酒菜,这个晚上就不算白过。不要以为这里只有历尽风霜的家常民宅,走过几条长长的廊坊,酒吧街就在眼前,陈旧的老宅,处处流露出岁月的痕迹,满墙的爬山虎却绿莹莹的透着无限的生气。这里很多酒吧的名字都有着佛教的深意,步步莲花;伍佰回,500times,“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这是酒吧的主题,是寓意也是感悟,可惜我们并没有进去仔细探究,想必里面必定也是别有洞天。很多人三三两两坐在各个酒吧外,倚着栏杆,吹着晚风,傍着小桥流水,谈笑风生,格外惬意。
夜间居然下起了细雨,雨点打湿了我们归去的青石板路,不知是谁家的女子拨动了琴弦,古筝的琴音如流水般回荡在黑色的上空,小镇的夜晚在雨雾中变得朦胧起来,走在这样的雨巷里,总觉得会逢见戴望舒笔下那个丁香一般的结着幽怨的姑娘。
从乌镇回来之后,我平静了许多,想必是我多少沾染了些她淡然的气息。这个古旧的小镇,她用自己与世无争的本色教会我从容,这才是我此番旅行最大的收获。而乌镇,只是我漫漫旅途中的小小一站,这个不经意间的停留,让我收获了别样的生活滋味,记忆生根,从此我想我不再只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