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许一个愿

看着壶口流出的甘泉,一缕青烟飘散到空中,品味着盏中的茶,默默注视着沏茶中的爷爷,他我不禁心生羡慕。

于是我学起了沏茶,先温一壶水,再将水倒入盛有茶的白瓷碗中。“右手握住壶把手,手臂要高高提起,想象一泓瀑布在你手中。与此同时,左手食指和中指轻抵壶盖。”爷爷把着我的手,如是说,“右手要控制水流均匀,左手要控制水流的流速。两者相辅相成。”我努力回想爷爷的动作,两手却不受控制,惹得茶水四溅。滚烫的液滴溅到手背上,绽开一朵粉红色的花。无奈,只得用凉水冲洗来缓解疼痛。

冲洗完毕,我继续了练习。沏茶之于我,仍然是一片茂密的雨林,等待我去探寻。正值盛夏,耳边是蝉噪虫鸣,一阵阵无形的热浪涌来,汗水浸透了衣裳,蒸腾成水汽袅袅上升。我深呼吸,睁大双眼,凝神于眼前的事物上,一个壶,几个白瓷碗而已。疼痛逐渐缓解释放,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此反复多日,终于有一天,爷爷说我可以正式泡茶了。

一丝喜悦与如释重负流过心间。我用木勺拨取一撮茉莉花于白瓷碗中,右手握着紫砂壶把,手臂抬起,左手指尖轻托壶盖,凝神注视着壶口流出的水。最终水花没有溅出来,我舒了一口气,放下壶,等茶凉。紧缩干瘪的叶片吸饱了水分,如春草一般,渐渐发芽,叶片伸展开来,整碗水晕染成青绿色。内如紫玉,外如碧云,散发着清香。良久,轻抿一口,初入口中是清苦的味道,不涩。末了,一丝甘甜从舌根蔓延到舌尖。我闭上眼,兀自想着:这时候若来一曲古筝琵琶奏兴,岂非天作之合!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古时文人墨客相会品茶的情景——他们想必也深爱着它吧。

我睁开眼,望着院子里品茶的爷爷,金色的夕阳洒在他鬓角银白的发上,竟不禁有了时光飞逝,人生几何的韵味。那悠悠的茶香总能载我飘向远方。或许此乃古色古香的中华文化魅力所在吧。我想,如果能许一个愿,我愿扎起发髻,搭上时光的列车,成为古时一名书生,诵读诗书,闲时拨弦,去理解,去感受,去沉浸在氤氲茶香之中,滋养在中华文化的大海中,在历史长河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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