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的高明之处,不在于夺走宝玉的第一次,而是让自己不可或缺

袭人,宝玉的大丫鬟。

在宝玉出生以前,她是贾母身边的一等丫鬟。因为温柔和顺,做事妥帖,所有被贾母赏给宝玉,希望她能够好生照顾宝玉。

1

原文第六回中的初试云雨情,对象便是袭人。

那时,宝玉只有十一二岁,恰好是男孩子青春期的年纪。书中所袭人不过比宝玉大了两三岁,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如果按照现在的年龄衡量标准来看,这两个人都是现在青春期里叛逆的小孩子。之所以会发生关系,是因为宝玉在太虚幻境中得到了指点,并且已经在梦境中与可卿试了好几回。醒来以后的宝玉意犹未尽,便拉着过来照顾他的袭人偷试了一番。

袭人想着,贾母将自己给了宝玉,也有这一层含义在,便“半推半就”依了。“偷试”与“半推半就”这两个词用得特别好,将当时两个小孩子的形态描绘得活灵活现,也不得不叹服作者的文笔。

有人说宝玉的第一次算在可卿身上,可严格按照原著所写,那不过是一场梦,就如青春期的男孩的那一场春梦。而现实生活中的第一位,才算得上是真正夺走第一次的人。

袭人是宝玉的第一次,从书中来看,二人之间也并非只有这一次的关系。但“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脂砚斋在这里评论说: 伏下晴雯。也就是,从这里开始,袭人的地位便已经超越了晴雯。

2

晴雯是谁?

十二金钗副钗之首,宝玉房中四大丫鬟之一。她原本是赖妈妈家的丫鬟,但是被贾母所喜爱,因而赐给了宝玉。

和袭人温顺周全不同,晴雯的出色是因为女红极佳相貌不俗。晴雯的女红,在怡红院是一顶一的。那件珍贵的孔雀翎,纵观整个怡红院也只有她会缝补。但她的脾气也不好,和袭人的温顺不同,她的性格锋芒毕露,却也贵在坦率真诚。

她有点得理不饶人,教训小丫头时被王夫人瞧见,觉得她跋扈乖张。王夫人跟贾母禀报说晴雯不好,贾母只是笑着说“这丫头我瞧着挺好”,可见贾母对于晴雯,是真的有将她给宝玉做妾的意思的。反观袭人,却需要自己谋划,博王夫人的宠爱,才有那一线做屋里人的机会。

但最终,晴雯输得彻底。

晴雯的输,在于她不懂圆滑和事故,在于她的美艳乖张。

她不是没有缺点,可她的坏,也只是坏在表面。就好像某个喜欢化妆打扮的初中女孩,看上去不像个好姑娘,可性子却真的比谁都纯粹。而袭人,表面上乖巧温顺,可实则那些叛逆之事做得一样不少。

晴雯输了,但于她自己而言,没有委屈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一辈子,也算不悔了。袭人在对晴雯这一局里,她赢得漂亮。若是宝玉没有出事,她必然会上位,成为真正的屋里人。

3

袭人的胜利,不在于她得到了宝玉的第一次,也不在于因第一次而让宝玉对她另眼相待,而是在于自己的不可或缺。

她是宝玉身边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大丫鬟,连宝玉上学时候的行囊都是她来打点。怡红院里的大小事情,若是离了她,极有可能变成一团乱麻。从丫鬟的角度而言,她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谁也撼动不了的康庄大道。

晴雯的女红虽好,但女红离了日子还是照常过。王夫人在赶走她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孤寂,可若是换了袭人,或许连王夫人都要想一想,再找一个办事漂亮的人有多么困难。

晴雯在宝玉的心里有自己的地位,独一无二,用现在的话来说,或许是一场精神上的沟通。但精神上的沟通虽然高雅,日子却一日都离不开物质。袭人不想成为那个独一无二,她只想要一个离不开,所有她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物质生活之中。

她是活在俗世里的人,却又是一个高明的人。她懂得习惯的力量。因为习惯,所以离不开,因为离不开,所有哪怕你爱上了旁人,我也不会失去你。

袭人真正高明之处,在于非常清醒地明白自己的地位。她知道宝玉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公子。她身为下贱,书也读得不多,性子也不甚高雅,无法成为宝玉精神沟通的对象。可她懂得识时务,懂得扬长避短,懂得如何将一手的烂牌打出最好的那条路。

她事事尽心,努力调和众人之间的矛盾,最终成为怡红院里真正的管事丫鬟。如此,哪怕未来的主母再不容人,也会对她有所忍让。

生理上的陪伴,生活上的照料,让自己有用到不可或缺,这是袭人真正的高明之处。

(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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