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认识的小雨是两年前的事,那时她在校园的跳蚤市场摆地摊,而我即将毕业,离开生活了4年的校园。
之所以注意她是因为别人都在吆喝着卖东西,她则安静的看着书,面前摆的零星的几本书,围观者了了,仿佛这书摊与她无关。我忽然对这个摆书摊的主人产生兴趣,便走近了她似乎故意与别人划开的世界。
走近细看,这个主人看上去比我大,也并不像学生,她象征性的招呼了我一下,见我对她的书很有兴趣,便多聊了两句。细谈之后才知道她已经毕业一年,是我的学姐。
自那之后,我们便加了微信,因为都喜欢看书,故共同话题颇多。
就这样在同一个城市里,我们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奔波。也时时从她的动态里知道她和男朋友分了手,工作的各种不如意,自己对未来的恐惧与迷茫。面对这些,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当自己万年隐身。
忽然一个满天阴翳的日子里,小雨打电话来让我陪她过夜。我不解却接受了她莫名的邀请。
当她站在我面前,虽然她已经老大不小了,但是面对她惊慌如鹿的表情,我母性光辉又要泛滥了。
那夜我们促膝长谈,从她那里我才了解到,原来自从分手后,小雨就不断寻找合租室友,当只剩她一人时,她觉得只有自己的房间冰冷又沉寂,只好向我求救。
她说:“以前从未觉得自己孤独,觉得自己来到世界就是独立的存在,直到我一个人呆着一间房子里,我才发现我是如此害怕孤独和没有安全感的人。”
接着她又说道“可能看书只是我排遣孤独的一种方式吧,还记得么,以前我很爱读书,也许我并不是爱读书,我只是怕孤独。”
这两句话久久萦绕在耳边,诚然,我们中的很多人在热闹多彩的世界,孤独并不自知,当那些淹没孤独的万象消逝,孤独暴露本真,就会像会生长的爬山虎,蔓延全身。
我也如同被敲醒的人,难道我读书也是为了排遣孤独?我孤独但我并不自知?我承认自己读书是为在书中寻找力量,妄图读一本解决我所有疑问的一劳永逸的书。可终究是没有的。
第二天我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忽然发现这屋子竟这样冰冷没有人情味,鼻子袭来屡屡邻居做饭的香味,我又霍然觉得口中的饭是如此索然无味,没有家的味道了。此时,孤独之感爬满全身,使我越发孤独了。
原来孤独是会传染的,一旦你感受到了孤独,打开了孤独的入口,那这孤独将时不时光顾,我赶紧拿起一本书煞有介事的读起来,试图逼退这位名叫“孤独”的先生,然而,这终将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传染,我已然成为孤独患者。
二
同学姗姗是我见过最开朗的人,因为这开朗,我也被她传染了几分,时常不分场合的哈哈大笑。因为名字与sunshine 同音,便时常以这个英文来称呼自己,我们也都觉得称呼于她再合适不过,因为她就是我们心目中的小太阳。
当我以为她每天的心情万里无云,朗朗苍穹一片晴时,偶尔回去看到她无助的抱着枕头躲在墙角偷偷哭泣。我不忍靠近,打破她这自以为的安全地带。后来才知道她因为男朋友打游戏忽略自己,家庭条件不好校外兼职遭冷遇,和怕父母担心,只能报喜不报忧。一系列糟心事无人倾诉,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里抹眼泪。
隔天,我轻拍她肩膀,安慰她,有事别憋着,说出来痛快些。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她突然搂着我稀里哗啦的哭了半天。
我想我为她苦痛没人分享的孤独打开了缺口,让她这孤独与不安倾泄而出。
忽然觉得,无论外表多么晴朗的笑脸,背后都有一颗孤独,也不想与外人道的心事啊!
听到《美人鱼》里面唱的“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其实,寂寞的人常有,而无敌的人不常有。然而这寂寞,这孤独确实是无敌的。这种无敌只有孤独患者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