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这个词,真是让人想起灯光下冰冷的刀叉针管,医生严肃的蹙眉,甚至汗水无暇顾及的渗满,总之,是惊悚片。可是,这样的惊悚,竟然让宝儿在他三岁的历程中经历了两次。我是有多么的自责和无能无力。
对于第二次手术,超乎我想象,竟然去排队时护士长就问,那今天手术行不行?我原本以为要排到年底,还想着如何劝说护士给往前面排点。(因为做此手术的孩子很多,医院每天手术量在14台左右)就这样匆忙入院,宝儿懵懂得什么也不知道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手术时的创痛。他天真的问我,妈妈好久去买面包啊?
办好入院手续,护士告诉我们,去把午饭吃了就正式入院。我很焦虑惶恐,我不知道这次手术会不会草率了。会不会让宝儿失去本可以不失去的扁桃体。我可怜的宝儿,就在今年,你已经失去了一颗牙齿,还即将失去双侧扁桃体。我恨不能有其他法子可想,也就断不能让你失去身体的部件。我恨不能为啥自己不能是医生,也就断不会这么难以抉择。但是,医生的话,我只能相信。我希望你,历劫之后,能一世健康。
点你最爱吃的菜。买你最爱的玩具。本来你很紧张,可新买的玩具带来的喜悦,冲淡了即将遭遇的苦难悲伤。我不忍心高诉你,接下来,手术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将来你是否会抱怨今天父母的决定。可是,健康,是当前第一位的,妈妈无从选择。
下午,把你安顿在病房,我就匆忙回单位上班。一边开车,一边沉重。爸爸回家给拿洗漱衣物,车里气氛僵硬。
住院第二天,做了大量检查。我都好难过,在你不让妈妈离开你,在你最无助最没有安全感时,我却不能陪伴你身边。有时,我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小心翼翼的活着。鼻镜做了两次,吸鼻涕把鼻子弄出血了,清理耳朵哭了。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哭了。我说,嘟娃,你可以哭,痛了就哭出来,但尽量配合医生。你那么乖的答应着我。
晚上,我在医院陪着你。第三天一早准备手术。夜里12点后不能吃喝,恰好12点过,你要水喝。不能给啊。必须遵医嘱。一夜睡不好,医院陪护床太硬,磕得我生疼。更多的是焦虑不安。你痛苦的呼吸声,就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生生的痛。
一大早,我们就起来准备。可能更多的是睡不着。护士7点过就来给你挂止血液体。我们跟随着下到三楼。等待,等待。
终于要道十一点时,轮到你进手术室了。我分明感受到了你的惶恐,你坐卧不安,连平日里最痴迷的游戏也玩不起兴趣。我想尽办法安慰你。你进了手术室,守在门口的我开始释放扩大自己的恐惧。因为先前要照顾你的情绪。我不停的看时间,在网上搜一些手术风险等信息。
12点过,医生拿着两块血淋淋的小肉团出来了,说两边的扁桃体都切了。 快到下午一点时,你终于被推出来了。我急切地奔向你,看着你虚弱的躺在床上,鼻子流过血后结下印痕,嘴巴一角肿得像香肠。你奄奄一息。我心痛不已。把你送入监察室,你半闭的眼睛有气无力,可是我得离开医院了 ,因为我下午还得上课。跟你商量,我先走。你不准,外婆就跟你说道理,你还是摇头。我知道,你此时,最需要妈妈。爸爸只好说,妈妈去给你买玩具,你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晚上,我提着玩具,来看你。你精神依然没有恢复。这一次,比上一次手术,让你伤得更厉害。两次全麻,我不知道,对于你小小的身躯,是否承受得住。
但愿你,从此,无忧。从此,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