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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们都活的太理智了，以至于看到理智崩塌、或情感破灭的残破人生时，会产生逻辑上的眩晕感。里面的人都好像一滩被泼在地上的水，你知道他们原来是好的，是好的，可是如今全是泥土和垃圾，无法分离。 有的时候是有那种感受，觉得要被人，或者被自己，泼出去，碎成一颗颗水珠子以高速摄影的动态停在某一个空中。只能靠最后一点力量往回收。不知道要被泼到哪里去，混杂着什么流到哪里去。——雷蒙德·卡佛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唐晓雅掏出手机，微信上有条信息：渡凡酒店503房，密码510718。

只匆匆瞥了一眼，她的心情顿时愉快了起来。这地址她熟悉，可又有点慌乱矛盾和不安。她是想去的，可她也是不再愿意去了；矛盾了好一会，她还是决定去，就像是去赴一场最后的盛宴。

午后时分，匆匆忙忙赶到相约地点，假装若无其事上了楼，走到门口，左右扫一眼走廊，慌慌张张地按了密码悄悄地进了房间。关上门，发现房间里没人，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口气一路上都憋着，此刻一下就释放出来了。先让心缓一缓，好像跳得没那么厉害的时候，开始用心的环顾打量着房间。房间不大不小，很是干净整洁，阳光也好。最主要是不引人注目，当然也和她喜欢的那个他一样，干净整洁。

几分钟的时间，正当唐晓雅觉得有些漫长且有点无聊。微信上又收到陈羽发过来的一条信息：等会，买点东西，正在回来。她的心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又慌乱了起来，是害怕还是期待？连她自己脑子里也一阵炫晕，分辨不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头晕最近又加重了，特别是今天。而此刻，应该是最严重的，不仅脑袋炫晕，而且心里还特别的慌，感觉就好像是有点缺氧。她绞尽脑汁地回想，嗯……终于回忆起这种感觉，像极了早几年西藏旅行的高原反应，当时就曾经有这种缺氧心慌的感觉。虽说有点不太一样，但感觉很像，是的，她感觉很像，很像。

门外有按密码的滴滴声，门微开了一点，门外的男人提着一盒草莓，几罐菠萝啤酒闪了进来，随手又关了门，搭了门链。唐晓雅一时竟然慌乱地不知道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微微发热，但还是微笑着动了动娇嫩的嘴唇，从嘴里轻轻柔柔吐出三个字：“回来了？！”陈羽没有回答，还是一贯走路的样子，稳当快捷，径直地走了过来，抱住了她。唐晓雅感觉那双手抱得她太紧，有点透不过气来，刚刚那点炫晕更加重了一分。她气息不足地说：“东西，手里的东西，先放下手里的东西！”陈羽的双手放开了她的腰，把右手胶袋提着的易拉罐啤酒，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走向另一边靠墙的那张桌子，放下左手拿着的一盒草莓，头也没回问她：“吃草莓吗？刚买冰藏的。”

“唔……不吃，我不爱吃太冷的！”

“那你不是一直喜欢吃草莓吗？冷的就不爱吃？……喝菠萝啤吗？”试探性的声调问。

唐晓雅说：“不喝！”

陈羽又轻声问：“那喝水不？”

唐晓雅说：“不喝……，不！……嗯……，还是喝一点吧！”

陈羽给她倒水时，唐晓雅觉得腿儿有点发软，也可能刚刚过来的时候累了。顺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踢掉了脚上的高跟凉鞋。心里似乎有点讨厌这双高跟鞋，有时真不明白为什么要穿这让脚受罪的鞋，难道仅仅为了好看？还是想不明白，干脆抱起双腿绻缩靠坐在沙发上。用纤细的手指数着脚趾，一个一个顺着数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脚趾挺好看。以前陈羽说过她的腿很美、脚很美、连脚趾都很秀气，可自己从来没认真看过。数着看着，瞬间有点出神、有点恍惚；在想秀气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难怪陈羽有时说她纯，有时说她笨；唐晓雅又想：他说得好像对又好像不对；纯，可能自己有点点；笨，自己肯定是的！唐晓雅还记得陈羽也常说自己爱走神儿胡思乱想，她想他这一句肯定说得对！自己总是这样，这不！现在的自己不就是走着神儿，游离在胡思乱想当中。

陈羽倒了水过来，放在沙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旁边坐下来。唐晓雅不再点数脚趾，松开双臂圈住的腿，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一双白嫩嫩的腿从沙发上重新放回地上，稍微直起身子，挺起圆圆的胸脯坐在沙发上。侧过头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斜睨着身旁的男人。眼神里三分媚惑七分温柔，她是非常具有东方古典美的女人，那张姣好的瓜子脸上总有带着恬静的微笑，那袭淡浅蓝的旗袍露出一双白白圆圆的胳膊，露出了一股素雅娴静的风情，白白圆圆的大腿更像动人的唐宋诗篇里面描写的明月。

唐晓雅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是温柔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可陈羽却没有看她，点燃一支烟。似带着满腹心事，但脸上又是一幅轻描淡写的表情看着窗外说：“今天的夕阳真的很美，从窗户望出去，远远的山峦处的夕阳又圆又红，美仑美奂、红艳艳的！圆得像你今天这个公主一样的丸子头！”

唐晓雅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而是轻声问陈羽：“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就给你发了信息。”陈羽温柔地说。

女人嘛！总是好奇心重一些！所以又问：“你总是那么的忙？今儿怎么有空啦？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又是出差？”

陈羽笑笑说：“同一个方法用了两次，就不能再用了。老话常说事不过三，懒人才会犯愚蠢错误，而懒惰的人是不适合爱河情海里冒险的！”

“嗯……”唐晓雅这一声附和得有点勉强和心不在焉。

可她的脑海里的记忆却不断的浮泛起来，她想起大前年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俩人的第一次，也是这个房间。当陈羽用颤抖的双手解下她的衣裤，像洋葱一样，一层层把她剥开，把头埋进她雪白胸脯的时候，唐晓雅能感觉到他的喘息。当她用双臂搂着陈羽的头时，真真切切感受对方温暖气息，徘徊在自己的胸前，那种感觉令人迷醉，也令人酥软，更令人心跳加速，血脉偾张。等她用发软的手按灭了灯的时候，他似乎更激动的不能自己。

当时的唐晓雅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了生物的自然感知。灯灭了 ，月亮也羞红了脸进了云彩 ，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朵云彩，那个月亮 进来了。娇羞又心疼地喊了他一声 ：“慢点 ！”

这一生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吗，即使这样？
我得到了。那你想要什么？
叫我自己亲爱的，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被爱。——雷蒙德·卡佛 《最后的断片》

“晓雅……”陈羽熄灭了手上的烟，喊了她一声，而正是这一声轻唤，把她从刚刚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唐晓雅：“嗯……”

陈羽似早有思谋地问：“晓雅，你俩现在怎样了？”

唐晓雅却觉得这一句，问得好突然。悠悠回答：“还能怎样？老样子呗！嗯……应该是比以前更不好一些。这个事，你也甭操心了，心里有刺，哪怕是拨了，那个伤也在，好不了啦！”

“难道就这样子下去了？你到底什么打算？真的就打算不过日子啦？”陈羽的语气中略带一丝不悦。

唐晓雅没有再回答，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另一边靠墙的桌子上，拿了一枚草莓放进嘴里。她知道这个男人，对事情总是要彻彻底底；而她，正是最害怕他认真这一点。

嘴里嚼着草莓，手里拿着草莓盒子，又走回到沙发，坐在陈羽身边，拿起草莓往他嘴里喂。他张嘴接了一枚，还没吃完，唐晓雅又喂了第二枚，第三枚……吃到第五枚时，俏皮地问他：“好吃吗？看你还多不多话，那么多问题！”

陈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深深的酒窝也就显了出来。看着唐晓雅那俏皮又好看的眼睛，带着那无奈说：“唉！拿你没办法。你就好像这些草莓，甜甜里又带点微微的酸。好吃到让人欲罢不能。可……晓雅，你真的就准备这样了？”

唐晓雅收敛了眼里的俏皮说：“你看，你又来了，我不想说，没有什么好说的啦！从一开始，我就寻求沟通，也想过是不是我身上的原因，可是这几年，我心死了。无论怎么说，沟通多少回，一点用没有！后来，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是别人忘不了对门那中年女人！或者对门那女人，她真的比我会伺候人吧！”

“晓雅……”陈羽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唐晓雅已经牢牢地把他搂住，把他推到房间，推到床边，推到床上。她的嘴已经封住他的嘴，这一刻，似乎要把他吻得窒息！在情感上，陈羽总是喜欢她的热情，两人忘情地互相吸吮着。好一会这干柴烈火稍微停了停，陈羽放开了搂紧唐晓雅的双手，望了一眼房间的玻璃窗，气息不匀说：“晓雅……窗帘还没拉！”

唐晓雅平了下气息说：“我不管，我不怕！而且这不还有玻璃嘛！这房间玻璃是单向透光玻璃，我们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我们。我喜欢这种光明亮堂、肆无忌惮的、淋漓尽致的刺激！”

说着，又搂紧陈羽的脖子，放肆地吻着，俩人再无言语。唐晓雅双手从陈羽的脖子移动陈羽的胸前，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和系在腰上的皮带，由脖颈吻到胸膛再吻到肚脐，一直吻下去，吻下去……停了下来……。陈羽再忍不住，抱着唐晓雅翻了个身，顺势褪了衣裤。没想到唐晓雅却推他在一旁躺下，三下两下就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陈羽仿佛在夕阳余辉中看见一尊洁白的玉佛，又像剥了壳的春笋。白嫩玉体生出迷人的香，这一刻他醉了；这一刻唐晓雅骑了上来；这一刻他已经沉浸于暖玉里！

夕阳已经没了，乌云掩盖了天空，雨来了。床上的俩人正在淋漓尽致的忘情释放自己所有的情与欲！忘记了对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天、也忘记了地，仿佛此时世间一切事物全然忘记，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一片云，这一场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猛。天也完全黑了。唐晓雅在上面也越来越猛，发出近似哭腔的声音，不知是愉悦还是痛苦，脸色绯红的唐晓雅秀发凌乱，一部分贴在汗津津的脖颈上，非常娇媚魅惑。她大口地喘着气，似乎要把房间的空气吸光。陈羽感觉非常舒爽，心想：真的，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尤物。这时，窗外一声霹雳，照亮了窗外黑暗的天空 ，也照亮这个房间，巨大的响声像是炸裂了大地 。陈羽感觉这雷电像是想劈了他！是的，有时他觉得自己活该遭雷劈！霹雳的巨大响声把人惊出了一个颤抖，这对爱恨缠绵的男女终于消停了下来。

我们已经都知道，人生是一场悲剧，更悲哀的是，这场悲剧的主角还不是你，而是命运。每一个人，都注定了是旷野里的寂寞，都注定要面对生命本身的孤独，甚至还有人性中固有的恶。——雷蒙德·卡佛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陈羽用右手摸了摸唐晓雅的头，看到她的眼眶里含着泪。就柔声问：“怎么哭了？”

“我爱你！”

“晓雅，我也爱你！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想哭！”

“为什么想哭？”陈羽顺着问。

“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哭。”停了几秒，唐晓雅接着说：“刚刚又是雨，又是雷。陈羽，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真希望一个雷就把我们俩个劈死，那么我们俩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陈羽默然了。心里想：我也希望一个天雷就劈死我们俩！

唐晓雅见陈羽无话，头从他臂上离开，起身下床，穿上了旗袍，顺势拿起床上的内裤甩到陈羽胸前，幽怨地说：“小没良心的！”然后跑去桌子那边喝水。

陈羽“嗯……”一声，算是承认自己没良心。拿着胸前的内裤看了看，然后盖住脸。他闻到了唐晓雅的体香，这体香随着鼻孔进入他的肺里、心里，也进入了他的脑，让他有些上脑、有点迷糊，他也进入了往事的回忆当中。

对大多数人而言，人生不是什么冒险，而是一股莫之能御的洪流。——雷蒙德·卡佛 《请你安静些，好吗？》

记忆拉回好几年前，初初见到唐晓雅发来照片的时候，他一眼就被她的美艳深深地吸引，一股不由自主的喜欢，就偷偷地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也使得他更加殷勤地亲近，愿意不求回报心甘情愿地待她好！而唐晓雅也被陈羽的文彩斐然和幽默风趣深深吸引，就这样，俩人渐渐成了朋友。从学习谈到工作、从志趣爱好聊到事物见解、慢慢地由生活论及情感，最后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便就有了相见恨晚的情感。只是彼此都知道，不能越情感雷池，一直用理性克制着内心的情感。哪怕内心早已波澜起伏，始终还是保持着那份矜持和应有的距离。

但人类的情感经常是不由人的意志决定的！随着交往的深入，情感的累积。那心内的情感就像洪水，一浪又一浪地在拍打这对知心男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相思的种子，早就在俩人心里悄然长成了参天大树。即便如此，这对爱读书的男女，还是静静地爱着，疼惜着对方。毕竟，书中是有礼义廉耻的道德的！

直至有一天，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了。陈羽躺在床上准备熄灯休息的时候，唐晓雅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没开口，就已经泣不成声。陈羽慌了，好歹一番劝慰后，隐隐约约知道了到底什么回事——唐晓雅的老公出轨了！而且，还是对门的闺蜜。她哭哭停停地诉说着疑惑：怎么老公就喜欢上了对门的老女人呢？

陈羽听着唐晓雅的哭诉，愤怒了。晓雅可是在他心里仙女一样的存在！唐晓雅还在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控诉：老公说觉得我挺可怜的，说其实挺心疼我的。但又很矛盾，两边都放不下，说那个女人奋不顾身真心地付出爱，绝不能辜负了人家。让我成全！

一向温文儒雅的陈羽心里骂了一句：靠！去他大爷的成全！但嘴里却安慰着唐晓雅：“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都会有解决的方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才发现一直口齿伶俐的自己，原来并说不好能够安慰唐晓雅的话。想到这层，陈羽改说：“晓雅，别哭了，有我陪着你呢！”这一晚，俩人就这个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到了凌晨两点多。最后还是唐晓雅说：“陈羽，对不起啊！让你跟着我大半夜不能睡，说一说，我已经好多了，晚安吧！”

“嗯，你确实没事，才好，晚安！晓雅。”放下电话，气愤的陈羽感觉自己的心，今晚都被这事搓揉碎了。熄了灯，他躺着床上，望着黑洞洞的房间，彻夜难眠，一直到早上六点，天已经开始发亮，他才痛苦的闭上了疲倦的双眼，慢慢睡了过去。

我们在谈论爱情时，说起来就像知道自己在谈论什么一样。——雷蒙德·卡佛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总是唐晓雅在诉说，陈羽在静静地听。当然有时他也会给她建议，试图帮她解决家庭情感困扰。

转眼过了一年，依旧是她说，他听！唐晓雅告诉陈羽，再过几年，孩子大一点，她就要和她老公离婚。而陈羽总是劝慰着，能勉强过日子就过着吧！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呢？渐渐地，大家也似乎慢慢接受现实。

但是，一个平常的中午，却打破了这苟且的鸡零狗碎。

“陈羽，我已经出来了。”

“出来？你在哪？”

“我在酒店，我生病了，忽凉忽热好难受。可老公却不闻不问，还说我娇气。我真怕这样子，死了都没人知道。”

“生病了？严重吗？难怪今天一直没你的信息，我以为你老公在家，不方便联系，所以……也没敢主动联系你！”

“我没事，你放心！”

“你总是这样子，每每问你总说没事，你这样子叫我怎能放心！”

“我……”停了停，唐晓雅继续说：“我打算回娘家。唔……我觉得头好晕，陈羽，不说了，先这样吧！”

“晓雅……晓雅……先别……你情况到底怎样了？……好吧！”心里下了某种决心，对着电话那头的唐晓雅说：“我过来，保持联系。等我。”

挂上电话，马上点开订票网站。是的啊！他的女神他的仙女，已经病了，而且没人理！想到这，他的心又痛了起来。自己的心头宝，在别人眼里却视之弃履。他一刻都不能等，也一刻不愿等了，他要去守护他喜欢的人儿！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唐晓雅所在的城市，已经是下午。在酒店里，陈羽终于面对面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唐晓雅。虽然是病了，但陈羽还是被唐晓雅的美惊艳到了。俩人虽然认识几年，也聊了好久，可今日却是初见。比往日网上发得照片更美，只是脸上失去了红润，多了一份缺血色的白，但却更有了一份林黛玉弱不禁风的美！但是此刻的陈羽无心关注这些，见到唐晓雅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心都在滴血！

简单的几句问候后，陈羽便叫了车陪唐晓雅去看医生。当他扶着唐晓雅上车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是在颤抖的。所幸的是，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并无大碍，初诊怀疑是蚊子叮咬传播的虐疾。医生告知二人：“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打摆子’，忽冷忽热就是这种病毒的外现特征。不用太担心，打个点滴很快就能退烧好起来。”

陈羽陪着唐晓雅在医院打完点滴，等回到酒店时，才觉得肚里空空，这时早已过了饭点。所以，只能在手机上下单买些吃的。细心的他帮唐晓雅点了一份粥，可到自己的时候，他在手机里翻来翻去却不知道点什么好！因为他不习惯这座城市的饮食。最后，陈羽给自己也点了一份粥和一份炒米粉。

接下来的两天，陈羽殷勤地照顾着唐晓雅。俩人也说了许多贴心话。其实回来的当天，唐晓雅就感觉已经好了。但是蛮享受这种关切，所以还是懒懒地“病着”，看着陈羽为自己忙前忙后，她觉得这是一种幸福。而且两天的朝夕相处，让唐晓雅心里更是多了一份陈羽的位置。有时候她会发呆，也会傻傻地心里想：若是自己一直病下去就好了！若是时间一直停留就好了！

见唐晓雅恢复了状态，第三天，陈羽向唐晓雅告别。唐晓雅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对他说：“陈羽，多留一天，明天才走好不好？”

视线碰上晓雅乞怜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说了个“好”。

第四天，还在床上的陈羽，就被唐晓雅的电话吵醒，说想要吃草莓。起身出了酒店，走到街上去找。走了一段路，终于买到。回程路上，陈羽发现太阳老高老高的挂在天上，骄阳如火无情地烤着大地，热出一身大汗，热得有点使人头晕。回到酒店，他不再回自己那间房，而是直接进了唐晓雅住的这间。

放下草莓对唐晓雅说：你先吃！我这一身是汗，得先回房洗个澡。

而唐晓雅却说：不用走来走去，在我这边洗也是一样的，我过隔壁帮你拿替换的衣服。

唐晓雅到隔壁找了衣物，拿了回来。朦胧的玻璃里面，是正在享受沐浴舒服时刻的陈羽。唐晓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说：“陈羽，衣服我拿过来了，放在浴室门口哈。”

等洗完澡穿好衣裤，刚开门准备出来，却发现唐晓雅站在浴室门口。

“晓雅……”

话音未落，晓雅像一只小猫钻进了他的怀里。陈羽手足无措，他心里的仙女主动扑进他的怀里。在他的心里，晓雅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他从来都不敢想和她有肌肤之亲，哪怕偶尔的一转念，他都认为那是对仙女的亵渎！呆呆站着的陈羽，头又晕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中暑了。今天可真热！热得要命！迷糊中他听到怀里的“小猫”对他说：陈羽，我喜欢你！我需要你！我愿意和你……

怀里是心中高冷的仙女啊！他心里盘算：怎么办？怎么办？担心自己过于轻浮，对唐晓雅不尊重，又担心不为所动的表现，会伤害到唐晓雅，怕她尴尬地以为缺乏吸引力，无法让人动心。陈羽觉得思维很混乱，情不自禁地抱紧唐晓雅。怀里的“小猫”停止了一切动作，任由他抱着。可陈羽很明显地感觉彼此的身体在颤抖。这种感觉形容不出来，是一种出奇的美好，到死也不会忘记这种偷情的快乐和恐惧！

俩人忘情的拥吻，吻着对方的头发，吻着对方的眼，吻着对方的脖子对方的脸。俩人都在不断的发抖，发抖的双手，发抖的身体，连这间房的空气都随之发抖！于是俩人把对方搂得更紧，似乎想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俩人相拥吻到了床边，几乎已经耗光了所有的氧气，如缺氧般的俩人倒在软软的床上。

陈羽声调变得有些沙哑，对唐晓雅说：“我怕害了你！我……我喜欢你！”

可唐晓雅并无回答，甜蜜的眼神看着陈羽的双眼。几秒后轻声说：“我愿意，我无悔。”

陈羽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把晓雅的衣物解开，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白嫩嫩的，一股清香直沁脑门和心房，直至剥到最后，他看到了那洋葱的中心，那么娇嫩，那么诱人……

“事情在变，他说。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变的。但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也不按照你的愿望来变。”——雷蒙德·卡佛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小没良心的，睡着了？”一句问话，打断了陈羽的回忆。

唐晓雅喝完水，进到房间扯掉陈羽盖在脸上的内裤，也扯回了回忆中的陈羽。却发现陈羽是睁着双眼的！

“我正在回忆我们俩的第一次呢！”

唐晓雅俏皮地问：“那为什么要用我的内裤盖着脸？难道比较容易勾起回忆？”

“我觉得好闻，闻着心静，就像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啐！你真流氓！”唐晓雅娇啐了一句。然后接着问：“我方才去喝水时，你也没睡，那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陈羽说：“我在想你啊！”

“小骗子！我就在这里，你还用得着想嘛！”

“想一个人，是不分时间地点，也不管远近，更不论是不是在面前，反正就是想的！刚刚我在想我俩的第一回，也是在这间酒店。”

“嗯！算你有良心，心疼我，难得你还会记着第一回。说话也越来越会讨人开心啦！”唐晓雅有点得意又有些满意的说着。说完，就坐在床边，拿着一枚草莓往陈羽嘴里喂。继续悠悠地说：“记得第一回，吻得你身上，脖子上留下不少红印子，红得像一枚又一枚的草莓。那天你说，一身都被我种上了草莓，这可怎么回去啊！还记得我怎么说的吗？我说：那就别回去了哈！”

“我怎么不太记得那天说什么了？我只记得我们都在发抖，事后，还觉得是一场梦，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唐晓雅白了陈羽一眼：“刚赞你有点良心，这不，还是小没良心的！那天你哆哆嗦嗦半天也解不开我的衣物，恨恨地说，最讨厌这么紧的旗袍。后来还是我自己脱下来的！”

“嗯！许多对话我都记不起，我只记得那天好热，非常的热，热得像远古时天上有许多个太阳，那天我觉得我是中暑了，眩晕了。”

唐晓雅说：“嗯！是的，那天我也是眩晕的！”

唐晓雅又准备喂一枚草莓给陈羽。陈羽抓住了她的纤手说，这手真美！

唐晓雅轻轻抽回手，重重捶了一拳陈羽的胸口，然后把草莓放进自己嘴里，边吃着草莓边娇嗔：“我哪里不美？我哪里都美！”

“嗯！就是的。你手美，腿美，脸美，眼美，胸美，屁股美！在床上更是千娇百媚的美！”

唐晓雅娇啐了一句：“你真讨厌！”继续又问陈羽：“你以前说我是一位冰雪冷美人，我美吗？我冷吗？讲讲你对我的感觉，是不是早就暗恋上我了？”

陈羽说：“刚认识的时候，你美丽又高冷，是我心中的仙女。是一种让人惊艳的高冷的美！犹如皎月般的脸，穿着丝袜长长的腿，不会太小也不会太大的胸，很契合我的审养标准。一直不太喜欢那种爆乳，因为有点让人害怕。喜欢你细细的腰，喜欢你穿旗袍冷艳的样子！更喜欢你的善良和温柔。

“那你怎么一直没对我说过？”

“我不敢！不敢亵渎神灵，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是冷艳的仙子！你是天仙，我是凡夫，我们是天壤之别！我们似乎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那又怎么把冷傲也算在我身上？”

陈羽望了一眼唐晓雅，说：“刚认识那会觉得你高冷，后来才了解你很温和善良，一点都不冷傲。”

“什么时候了解的？

“那时我俩正是聊天蜜糖期，白天聊，晚上聊，你常戏称我是‘知心大哥’。后来有天你哭哭啼啼打电话来。哭诉说你老公和闺蜜搞到一起了，大家还是对门。老公出轨对门的闺蜜三年多，你才无意在老公的手机里发现了两人让人恶心的关系。请教我如何处理？当时我就感觉头都大了，这怎么办？能怎么办？我能帮上什么呢？”

“唔……然后呢？”唐晓雅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当时我就问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你说，只要老公能迷途知返，和那小三断了关系，你就愿意原谅他，重新好好地过日子！当时我还给你岀谋划策，想方设法挽回你老公。可是后来，你告诉我，老公和那个小三爱得死去活来，说什么也不放弃，所有方法都没用，也不愿放弃家庭。我又问你准备怎么办？你说你已经精疲力尽了，整宿整宿的失眠，苦不堪言。索性懒理了，等孩子再大一点就离婚。我当时听着……心都快碎了！”

听到此处，唐晓雅问：“当时是不是觉得我特可怜？”

陈羽有点激动地说：“是！不是……不是可怜，是怜悯。可怜属于看笑话的态度，而怜悯是爱的升华！心里更多的是意难平，奉上神坛的女神怎么会如此软弱？愤怒之后我又试着理解你各种不能离婚的理由，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只能劝慰你，等这对狗男女过了新鲜劲，慢慢老公就会回归家庭的。还劝你调整好自己心情，对老公上点心，用柔情挽回他。当时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不要再说这些，说说我们！”

陈羽却没有理会唐晓雅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继续说：“看着你日以继夜的煎熬，我心都碎了。虽然只是微信聊天，但你的痛苦我深深地感受到！无论我多么能言善辩都无法安慰到你，所以我就对你说，父母恩深终须别，夫妻义重也常分。不用太难过，这个世界谁没有了谁一样的活！你还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呢！我一直喜欢着你呢！

唐晓雅说：“嗯，在那段最灰暗的日子，是你一直陪着我！我也在不自觉中就依赖上你，并且喜欢上你了。”

陈羽说：“情感上，我略算懂得一点点女人的心思。但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后面的样子——我们最终都活成了我们讨厌的样子！当时只是想给你一些精神鼓励，想让你快乐些，至少能减少一点伤痛。却没想到你的心情是好了一些，可那是你把自己的情感从老公那里转移到我这里。我们开始说暧昧的话，开始谈情说爱。我知道此时的你无法停止这份转换的爱，我更知道自己已经是泥潭深陷，无法自拔了。”

唐晓雅问：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陈羽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喜欢我什么？”唐晓雅追问着。

陈羽微微闭上眼睛，像在思考。“喜欢骑车时你坐在后座搂着我的腰，让那四月的风吹向你我。喜欢你登山时你跟紧我的身后。喜欢你吃到喜欢吃的食品那种开心的样子。喜欢你穿旗袍时的腰和穿着丝袜的大长腿。喜欢你的笑。喜欢你高高地扎起头发，露出额头。喜欢你对人的善良，比如教育孩子善待收纸皮废品的老人，下雨也不忘借人一把伞。”

唐晓雅静静地听着，仿佛入了迷。可俏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变化。但身体却挨着陈羽躺了下来，侧身用手抚着陈羽的胸膛。低声地说：“陈羽，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的心里全是你！也很感激你，在我最痛苦彷徨的时候陪我渡过那段日子！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可是……我知道，深深地知道，也早和你说过，我们只能是露水情缘，终究前世修得不够，不能长相厮守！”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把“始终要分开”这后半句话忍住没说出口。

陈羽打开眼睛问唐晓雅：“今天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古里古怪的？”

唐晓雅没有回答，反倒问：“你怎么又想到过来了？”

陈羽侧头看着唐晓雅：“你好像不愿意我来看你？

唐晓雅微微笑了笑：“上次不是和你说，来之前先和我说一声，怎么又没个消息就突然来了呀？

陈羽说：“我太想你了。”

唐晓雅说：“我知道！我问为什么又毫无征兆来了？”

陈羽说：“我开始也没想来，可突然心里就非常想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来了。”

唐晓雅叹了口气。

陈羽问：“你为什么叹上气了？我来，你不开心？”

唐晓雅说：“我不是叹气，是长出一口气。”

“那有什么区别？陈羽问。

唐晓雅说：“那当然是有区别的！叹气是短而粗重，而出气则是缓缓轻轻又气息绵长的！”

陈羽说：“发现你今天魂不守舍，是因为我吗？不欢迎我来找你吗？”说完看向唐晓雅，可她的神色是淡淡的，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唐晓雅说：“我……”

陈羽：“不想说？还是不好说？那咱就不说了。难得在一起的时光，咱俩就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唐晓雅微微笑了笑：“好。那我们俩现在就快乐！”

说着就起身扑在陈羽身上，微抬头看着他的眼说：“我真的是舍不得你！”

黄昏的阳光洒进房间，陈羽盯着温和阳光下的俏脸，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晓雅的头，想向上坐高一下身体，却被晓雅身体语言制止了。

唐晓雅双手撑着陈羽的胸膛，坐直了身子。把旗袍撸起到腰部，人稍往下移了一下，跨在陈羽的腰上，调整好自己的姿势。

“唔……陈羽，我爱你！”唐晓雅的声音带着轻轻鼻音，柔柔的哭音。

午后的阳光把唐晓雅起伏的身影印在墙上，让陈羽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那面墙一直在摇摇晃晃。

不一会，在陈羽身上的晓雅，已经发出哼哼唧唧不规则的声音，她的呻吟声从微张的嘴里，以及鼻腔中传出来。整个身体像陷进了不能自拨的泥潭，她想方设法的调整角度，只求踩到一点能让自己上升的物体。

“陈羽，要来了！快！顶起我！”

陈羽绷直双腿，双手抓住唐晓雅的腰，屁股离床向上挺了几挺。

唐晓雅带着哭腔：“陈羽，不够！还不够……”

在这一轮有力的呼喊中，俩人像高速运转的机械传送皮带，不断来回的运转。唐晓雅的领口早已全敞开，旗袍完全被香汗浸湿，秀发散乱在粉红的脸上，白皙的脖颈上。微闭的眼睛和半张的嘴唇，透着忘情的幸福和幸福的忘情。陈羽感觉身体里的火山即将爆发，右手推倒唐晓雅在自己身体左侧，一个翻身，把晓雅压在身下。

唐晓雅媚眼如丝：“是不是快到了？我们一起……”

陈羽伏在唐晓雅身上，鼻子嘴巴一起喘着气，身体静止了下来。唐晓雅的胸脯一起一伏，身体还在微微颤粟。窗外的夕阳已经慢慢沉下，整个房间黯淡了下来。

陈羽把脸贴在晓雅脸上，吻着着她香汗淋漓的俏脸和脖子。轻轻咬着她的耳垂，舔着她的耳孔。声音温热潮湿轻柔：“三年了，我们一起三年了！”

唐晓雅：“嗯，大前年4月16号的事。

“那天你也像今天这样迷人。也是在这里，也是这样的黄昏。我们意乱情迷，我们惊慌失措；我们由不言衷，我们不能自主。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又害怕发生什么！内心满是期待又害怕发生。”停了一下，陈羽继续说：“我们俩终究还是活成了我们讨厌的样子！”

“不怪你！那天来的时候，我内心就做了决定！”唐晓雅平静地说。

“什么决定？”陈羽好奇地问。

唐晓雅很坚定地说：“决定把我自己交给你！决定我们俩在一起！”

你们在相遇之前也曾爱过别人……如果我们俩有谁出了事，我想另一个，另一个人会伤心一会儿，你们知道，但很快，或者的一方就会跑出去，继续再次恋爱……所有这些，所有这些我们谈论的爱情，只不过是一种记忆罢了。甚至可能连记忆都不是。——雷蒙德·卡佛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唐晓雅在镜子前扎好头发，站起身拿起内裤慢慢穿好，慢慢地一粒粒扣好旗袍上的扣子，扭头轻轻地对陈羽说：“刚刚我也作了一个决定！”

“又是什么决定？”陈羽带着满脸疑惑。

唐晓雅说：“我要离开了！”

陈羽赶忙起身穿好衣服，疑惑地问：“怎么天都黑了还要走？今晚他会回家？……我送你下楼吧！”

“不用了，你没理解我的话，我是说我要离开了！”

“离开？那你明天还来吗？”

“陈羽……我是说，我们分手吧！”

陈羽不可置信地问：“你是和我开玩笑的，是吧！”

“这一次我是说真的！”

陈羽喉结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别骗我了，次次都是我不小心惹你生气了，然后，你就都是这样开玩笑吓唬我。让我着急，看我紧张！”陈羽的急促语气，此刻变得有些不自信：“你总是口是心非，你和我说过喜欢和我在一起，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刚刚和我做的时候不也淋漓尽致真情流露吗！”

唐晓雅：“对你，我一直都是坦诚相待！说爱你！那一刻是真心的！现在决定分手也是真诚的。”说着脸上多了一丝无奈一丝决绝。

陈羽靠了过来，从后面搂着唐晓雅的腰：“我知道，你是故意激我。你不会是这样的，你对我的情感不会是这样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克制着自己，那是因为你是害怕我泥足深陷，让我时时保持清醒。但是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的心里真的会好难过……”

两颗泪珠噙在唐晓雅的眼眶里，眼红红地站在桌前，透过镜子看着自己身后的男人。她似乎有点心疼和伤感，更有一些不舍和怜惜，觉得自己过于残忍和绝情。但这些都仅仅是一瞬间在脑中一念即逝，她还是狠心地解开扣在腰间的那双手。

“不用再说了，我们真的已经结束了；再继续这样下去，我怕我害了你和你的家庭。而我的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更害怕无法面对自己的孩子。你懂女人，但是你不会懂一位母亲！”两颗泪珠终于没忍住，从唐晓雅的眼眶里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又在下巴处汇集。滴了下来，似乎分别落在了俩人的心坎上，消失无踪。

陈羽面色惨然颓丧地木立在唐晓雅身后，从微微发白的嘴唇中挤出话：“你可真的够绝情，我从来没想过你能狠心成这样，连分手都是最后通知我！你真的是无情地把我的心撕裂后又揉碎！”

唐晓雅扭过头，望着身后这个可怜的男人，嘴唇微张，准备要说点什么来辩解。想了想，已经不知再说什么才好！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自己就不够勇气和决心离开这里，也就无法结束这一场让彼此沦陷的感情！

望了望陈羽哀怨的眼神，那委屈的目光流淌出可怜和无助。终于开口：“陈羽，多保重！”转身开门离去。

陈羽听到陈晓雅是动真格的，知道是无法挽回这份情感。心中一痛，两腿觉得有点软，慢慢地瘫坐在床上。刚刚这张床还是俩人颠龙倒凤的天堂，此刻这张床却像埋葬自己感情的地狱！好一会才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告诉我分手的消息？悄悄地消失人海，不再联系，难道就不可以吗？”

一阵夜风不知几时从楼道飘来，“呯”地一声，夜风很无情地把房门关上。陈羽这才缓过神来，惊觉唐晓雅已经离开。光着脚就下了床，走几步推开门，追出楼道，可哪里还有半点晓雅的影子？空空荡荡的楼道只有夜风的嘶鸣和黑暗的嘲笑。

失魂落魄光着脚追到街上，顾不上受伤的脚鲜血淋淋。街上也是空空荡荡，只有肆意的夜风和一个丢了魂的人。

寂静的街道上，那株路边的树在昏暗路灯照射下，稀稀疏疏的在地面上留下落莫的影。陈羽靠坐在树下，稀稀疏疏的树影完全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悲伤！脚上的血还在静静地流，流就流吧！心都一直在流血呢！这个路口，往常唐晓雅总是会停下来，转过身，向他用力的挥手。

可是今晚，陈羽再也看不见那转身回眸的倩影！告别了，我心爱的人儿！我们相遇于人海，又分别于夏季。从此，心里剩下的就是寂寥的秋天和无情的寒冬！

悲凄地抬起头，往日皎洁的月亮，今晚不知跑哪里去了！那漆黑又遥远天边，只有几颗寂寞的星星和满天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