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正在吐云的火车中,传来一声粗犷的尖叫声,声音刺入火车站每个人的耳朵……
从前,南方一小村子,住着一户人,父亲和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地生活着。母亲在生下弟弟时难产了,也导致弟弟终身瘫痪。
那时候,上学是很困难的事,这家人,还算是有钱,母亲曾是城里人,留下了一点遗产。父亲本想只让哥哥上学,但母亲临终前说过,要让弟弟快乐。所以哥哥每天都推着轮椅和弟弟上下学。
对于哥哥,上学是件非常快活的事,他每天都盼着上学,这样就可以和同学一起玩皮筋,捉迷藏,打闹。弟弟看着他们,泛着微弱的泪光笑着。哥哥的快乐就是弟弟的快乐。哥哥有时会推着弟弟和同学们一起玩,弟弟勉强的咧开嘴笑着,眼神发滞。
长大后,家里经济已无法承担高学费,所以,哥哥去上了中学。这样一来,哥哥只有周末才能回来,每次回来父亲都会做一大桌菜,每次回来,哥哥都会讲好多好多故事给弟弟听,弟弟望着哥哥的校服傻傻地笑着,眼神中泛滥这哥哥与同学一起的故事。
弟弟每天的事就是放牛,可是他总是在放牛时走神睡觉,父亲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拿起鞭子向他挥舞过去,却在离他还有一厘米出停止。“学学你哥!你个没用的东西,我养你有什么用! 快起来看着牛!”
弟弟会偷偷半夜起来到后院看书,他觉得自己比不上哥哥,是因为自己知识不够,如果多接触知识,那么他也可以进城,他也可以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那天,弟弟像往常一样来到后院,天空没有星星,只有浓密的雾弥漫整个后院,显得格外寂静,风吹动着小草,发出飒飒的声音,弟弟戴着一双已满是灰尘的手套,食指露在外面,通红地按住手电筒开关,微弱的的光下,他用手指轻轻地挪动着,生怕将这进岁月磨洗过的的黄纸弄碎了。
父亲起床小解,忽然看见微弱的光下照耀着一个憔悴的背影,穿着一件有两个布丁的衬衫,这是父亲三年前买给哥哥的,哥哥穿不了了,就给了弟弟。弟弟就像在一间密闭房间中的蜡烛,昏暗而明亮。父亲眼眶有点泛红,他小心翼翼地回了房间。第二天桌上有张纸条格外显眼……弟弟看看父亲。
几年后,哥哥学业有成,他成为了城里著名医院的院长,很多人都夸耀说他家里人能享福咯。哥哥才升到院长这个位置,所以平时非常忙。根本没有时间回家,但是他想起当年只有他一个人能上学。便把所有的事务都放下。
听说哥哥要回家,父亲连忙把牛到县城里杀了,买了好多年货,说我们要过上好日子了。父亲拿出电话簿,把每个亲戚都叫来了。弟弟也被父亲吩咐地失了魂。终于哥哥回来了,吃年夜饭的时候,个个亲戚向他敬酒,夸耀他有出息,哥哥笑着回应了每个人。
弟弟看着哥哥洋溢的微笑,忧郁的眼神透露他的心声,那天下了暴风雨,格外的大,冲刷了满是骨头的地面,冲刷了后院的小草,冲刷了弟弟心中的伤痛。
后来,哥哥每年都会回来看弟弟,和弟弟聊天,弟弟只听哥哥讲他的故事,很少讲述自己的故事,只是说:我每天都放牛,没什么好讲的,还是哥哥的故事有趣。他笑着,是那么灿烂,星空下,格外的纯洁……有一天,弟弟突然一病不起,去了县城的医院查出得了癌症。哥哥看着日渐消瘦的弟弟,背着父亲休了两个月假,说是单位放长假。
哥哥每天悉心照顾弟弟,一天他们一起出去散步,两个人脸蛋红红的,穿着哥哥的大棉袄,欣赏着肃静的风景,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点点白星,雪花在高空中盘旋飞翔。
弟弟满眼欣喜地望着天空,他摊出那双已经被岁月磨蚀,满是老茧得手。雪飘落在这双手上 ,但他却感受不到,他苦笑着对哥哥说:雪花原来这么脆弱,我的手还没感觉 他就化了,呵呵。他微笑地望了一下哥哥,又低头看那一点点融化的雪。“读小学时,我写了好多日记, 都收关于雪的,今天终于看见了只是没想到……”哥哥眼里泛着泪光对弟弟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继续推着弟弟来到了一片枫树林。
满地被铺满的枫叶就像火焰一样,炽热,耀眼 好像随时都会毁了这片树林,光秃秃的树枝给了雪花机会,让它可以落在枝头上当做叶,但不一会就融化了。哥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在雪中格外显眼,推着弟弟在这里留下了脚印。
一次,哥哥打扫的时候发现弟弟的日记,在他稚嫩的文字中,雪是他想象中的精灵,美到极致,美到极点。翩翩起舞似蝴蝶一般绽放翅膀,满心欢喜着舞动身躯。纯洁白色似天空中的云朵。哥哥抽噎了一下,心想了一计划。
那天,风飘过父亲瘦弱的脸颊,他望着儿子们登上呜呜的火车,心里面觉得空落落的,他强颜欢笑着,说不要担心他。火车还没走,他就转身离开,父亲穿着一件深褐色大棉袄,带这几个补丁,杵着拐杖,一顶深蓝色的帽子,缓慢的走着,走着,弟弟也望着他,直到父亲不见了踪影。
哥哥和弟弟到了北方,满是雪花,大概都有一尺深,弟弟脸上露出真正无压抑的笑容,他和哥哥堆了雪人,和它一起拍照,一起玩雪球,捧着手,准备迎接落下的雪花。弟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哥哥看着欣慰的笑了。
再回家路上,火车依然驰鸣着,好似一个大象。阳光照在哥哥熟睡的脸上,显得清秀,美丽,风光大气。弟弟拿着一把匕首,含着泪光,眼神充满着愤恨,他看了看锋利的匕首,眉头紧皱,牙齿紧咬着,高傲地望着他,冷酷地笑着“哥,我多想爱你啊,可是你却负了我!”一把刺在胸口,随着一声尖叫,血溅在弟弟脸上。他擦了擦血,滚着轮椅逃出了车厢。
人们赶忙将他抓住,他在被擒的途中,流着泪,回想起那天父亲写的话:我认为我做了最正确的选择,这片土地还需要你来守护,希望你不要怪罪哥哥,要怪就……后面的字已被匀散开,变得模糊。他只是到父亲面前,眼神呆滞着又微笑着:爸,我不怪你。父亲抱住了他……
火车还在呜呜地响着,天空中的雪依然飘着,树林依然寂静着,只是没有那枫树林里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