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
月亮伺机逃脱群山的阴影,废弃的村落,山的心脏被打洞,悬崖边的木屋,拦路的山羊,无数个盛夏都未能未融化的冰川和积雪,蒙面骑士一闪而逝,消失的桥面,只余桥墩在流水中冲刷。
乌鸦在村子上空盘旋,树林里下起了雪,圣山变得模糊,渐渐出现几行脚印,踩在冬季干枯的挤满碎石子的河床,向雪山脚下延伸。肆意的大雪已经遮挡了视线,看不到来时的路。树林里只余下落雪声,惊扰了树叶和草地,噼啪噼啪,令人惶恐。霎时,远处雪山之顶突然响起轰鸣声。
悬在半空中的寺庙,走向无人区的同伴深夜未归,绵绵不绝的垭口,散落的骸骨,山顶的经幡与玛尼堆,密林中千年马帮踩出来的小径,峡谷中萧瑟的牧场,门窗紧锁的石屋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触手可及的云朵,像漂浮在天上的鲸群,云下草原牛群与乌雀相伴,正如公路与河流依偎。而河流却在雕刻大地动脉。318国道上看到远处天空下雪的痕迹,像夏日里床边的蚊帐一样轻轻垂下。巨石如苔藓一样趁山势蔓延。
原始森林里遭遇无边无际连绵的白雾,鹊鹞也许会再度化身为鹰,出没的猴群在断续的细雨张狂。青苔布满的转经筒,闯入禅修闭关之地,细雨瞬间转为厚重的大雪。
炊烟被天空吸起变成了云,赤膊放牧的藏族少年,那是雪山的倒影。
在这个春天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与坚果,小青,保健哥四人莫名其妙的踏上了去往稻城亚丁的转山路。去往白色冬天,对春天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