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乡下老家,众亲戚聚在一起喝茶、吃饭饮酒。几巡过后,有轻微醉意。就约了几个小时候的玩伴,想再看看童年时常去玩的山。
山脚底下,土地神的碑还在,却斑驳不已。只是碑前仍有香炉、炉里仍有香火供奉。我们笑着拜了三拜,便上山了。
小时候,那条上山的路很清晰,很干净,整平的土,两道边的灌木高低有致。如今,路早荒了。两旁的薪木干得透彻,叠得细密,满满地横到路中。可想见,它们在夏天,有一轮疯狂地生长。
“唉,看这些草,斫去当柴引烧多好啊!肯定烧得旺旺的!”朋友叹息道。
“嗬,现在还有人会去砍柴斫草?”另一个在前打头的朋友说着,狠狠折下一根小灌木棒,用它抽打着眼前的草,意图拨开一条小路。
我们几人紧跟着走,上下相扶着。越往上,松树多了起来,一捧捧尖尖的松针仿佛在脸边,在头顶。冬天,我手常是冰的,有时会冻的知觉迟钝。可扶上松干的时候,我清晰地触摸到了它们干燥的树皮,并感觉粗糙异常。我突然体会到,国画中,为什么总强调用干、用枯来画松干了。
身下的衣服早粘上草木的碎屑,也许还有层层蛛网。我们没留意,继续向上。
“现在都没有野果子了。”
“是啊,这个时候上山最没趣。”
“哈哈,那你为什么还来呢?”
“这不大家凑在一起,那什么,额,好同学嘛!”
在清明有很多野花,在秋初有很多的野果,夏天最热,是满耳的蝉鸣。这冬天,干冷,萧瑟,可这爽利亦别有滋味。
一会就到顶了。小时候明明觉得很长,大了,知道也不过如此了。临望,并无特别感触。最多,只是看着眼前起的高楼,身旁变胖变瘦的朋友,突兀地觉得他们的曾经近在咫尺,他们的现在远如天边。
登高望远,为什么会毫无波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