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二）

      一一秦家老 宅

    我们村不大，有四百多口人，但是姓氏很杂，有秦贾蔡张王李赵宋蒋武韩脏等十几个，我听老人们说我们村都是从山西还有外地迁过来的，围绕老城在城墙以东依次排列形成村庄。由于姓氏复杂，每一个姓氏户数都不是很多，秦家在村里算是人口不多的姓氏但老宅的位置是村里最好的。我爷爷的父辈兄弟三个，爷爷的父亲是老大，还有二个弟弟，没有女儿，秦家老宅在村里最宽敞的街上，应该是过去的村中心位置，和老城门是并排的，大门座北朝南，在整个宅子的东南角，高大气派，穿过影背墙是第一进院，院子东西很长，南北较短，一排比较低的南房和牲口棚，东头有一口水井，水井边上一棵很大很茂盛的枸杞树，树上每年都结上满满的果实。然后是依次排开的三个二门，二门相比较大门要小很多但是样式精致，灰砖黑瓦，门口两侧是石头兽型户对。在我记忆中三个门应该差不多大小，最东头门是我爷爷的父亲，按大小依次是老二老三。二进院内的三个四合院也基本一样，都是五间北房，西房是配房和厨房，没有东房，正房北屋是用石头拔起的高高台阶，我觉得应该有五个以上台阶。记得只有三老爷爷的院子有两棵枣树，其他院子没记得有绿树。整个老它占地约有两亩多地。现在想起来秦家刚迁过来时地算富贵人家。解放以后划分成分时，三个老爷爷家都是中农以上，我们家是下中农，看来我爷爷没粘到老宅的光。

        我爷爷是家里的长子长孙，但却不住在老宅。听奶奶讲爷爷的娘亲生了爷爷后再没有其他的孩子，爷爷的父亲在爷爷十多岁的时候纳了小妾，爷爷的亲娘很伤心，后来就离家出走了，爷爷第一次出门找亲娘没找到，被家人找回来后就安排和奶奶结婚，爷爷奶奶都属鸡同岁，结婚时才十二虚岁，结婚后不长时间就被分出去自已过，房子是老宅里给买的蒋家的一座房子，在村北最外边（新宅的具体情况下篇再写）。分家时只给了一斗高梁两双碗筷和一口铁锅。

        听奶奶讲，两个不大的孩子不会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二老奶奶面慈心善，经常给奶奶他送吃的用的。（二老奶奶老了以后奶奶常我去给她洗衣服修脚，还带吃的。）后来爷爷收到了一些从外地捎回来的银钱和东西，猜测是爷爷的娘亲给的。爷爷很倔强，再苦也没向老宅要过一文钱，爷爷奶奶都是能吃苦的人，小俩口天天去村东开荒地，开荒刨出的草根当柴烧，荒地边开肯边种，主要是种高梁黄豆谷子，当时还没有玉米红薯，即使这样也勉强能养家糊口。

        在爷爷十七岁的时候，听别人说娘亲在石门（现在石家庄），爷爷自己就单身出门找娘亲去了，据爷爷讲老奶奶在石门与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织布厂，爷爷劝老奶奶回来，老奶奶怎么也不回来，到死老奶奶也没回家，不知道埋在哪里，爷爷只能在老家坟地的地头给老奶奶立了块石碑。

        爷爷走了以后，两个月不见音信，奶奶哭着到老宅去求他们找爷爷，老宅派人去石门把爷爷硬给抓了回来。从此爷爷说再没见过自己的娘亲。

        从我记事起，老宅里三个老爷爷都已不在人世，三个老奶奶却健在，大老奶奶（大老爷爷的小妾）后来生了两男一女，由于爷爷娘亲的关系，我们两家走动的不近。二老奶奶家两个儿子，二老奶奶对我们一家很好，所以走动比较近。三老奶奶家就一个女儿，三老奶奶人比较刻薄，她院子很少有人去，后来女儿出嫁，到七十年代就成了村里的五保户。过去老一辈的恩怨到我们这一代就比较淡了，所以与老宅的关系都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