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狄仁杰三个字,李隆基已经完全呆滞了,他只愣愣的看着周兴,大脑已经无法再进行任何思考。这位未来的君主,此时竟然被这三个字震慑的如此失态。而周兴并没有注意李隆基的失态,依然沉浸在某些回忆当中。
半响,李隆基先回神过来,声音依然颤抖:“他。。我是说狄仁杰。。那他是。。。”
周兴看了一眼李隆基,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红晕:“他永远都代表着正义。至于圣神皇帝跟他之间的秘密,我打探了半辈子,依然无法获知一星半点。”
李隆基回到隆庆坊已近寅时末,时近深秋,屋外还是一片漆黑。正如现在李隆基的前途之路,似乎很近,触手可得,又似乎很远,难以企及。
方才周兴先离开归义坊,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要求。李隆基想了很多种可能,依然不能确定周兴是敌是友。在如今政局动乱的情况下,他不敢冒险做任何一种尝试。他的姑姑太平公主虽然不及武则天的魄力与能力,但是绝非泛泛之辈。他能想到的事情她定然能想到,只是时间问题。。时间?
李隆基倏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朝外走去。
现在他明白自己处于明处,是为弱势,必须先发制人,抢得先机,攻其不备。太平公主是否为凤阙中人暂时无法确定,周兴是否会将这个秘密透露给其他人也无法确定,而今之际只能先将筹码抛出,用另一个秘密掩盖住凤阙的秘密。必须让凤阙的人相信,他不知道凤阙,并且,相信他已经破釜沉舟、打算提前行动。
辰时初,天方才亮。雾霭沉沉,朱雀大街上行人行色匆匆,仿佛受到天气的感染,都带着一丝凝重。
萧无妄一身邋遢,左手拿着一个馒头,右手端着一碗粥,正在街边的小摊上吃的认真。小摊的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日夜操劳,脸上净是皱纹。小摊贩时不时拿眼睛瞄着萧无妄,像是怕他不给钱,但又不敢上前,只好担忧的偷偷盯着。萧无妄快速吃完,丢下几个铜板,朝着归义坊的方向,疾步而去。
归义坊内,萧无妄径直走入了几个时辰之前,李隆基与周兴见面的祠堂里。
祠堂中早就有一人立于神龛之前,身姿挺拔,颇有遗世独立之感。萧无妄看见此人,哈哈一笑:“你小子不错啊,连我的人也敢打伤?”
长衫男子转过身,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前辈见谅,在下并非有意伤害爱徒,只是不想小妮子过多参与此事。”
萧无妄哼了一声,道:“我就用丫头使的那招,五成功力,你受着便是。”萧无妄说完便后退一步,拉开阵势。张昌宗苦笑摇头,不敢大意,双手拢于袖内,凝神向前一步,正好迎上萧无妄一招---杀蛇斩马。
正在此时,祠堂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进来一人沙哑着道:“可别打死了,不然,前功尽弃啊。”
话音刚落,便见张昌宗连连后退,七步方止,皱着眉好似忍受着什么痛苦。萧无妄依然哈哈一笑:“他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你一个死人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