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固执地往前走,不想为你停留,但,殊不知,你一直在我身后。
岁月的墙纸一层层剥落,我站在时光的渡口,看瑰丽的落日即将沉睡。蓦然回首,却发现我欠她太多。
小时候,妈妈经常对我讲,要孝顺她,决不能冲撞她,我却总是敷衍地“嗯”一句。
长大后,总觉得自己与她中间总有一道沟,她跨不过来,我也不想过去。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交流,总觉得我与她格格不入。也不想她丢了自己所谓的颜面。所以,总是让她早早停下,不让她陪我走到学校的门口。
但,她总是笑着站在我身后,直到我转身进入学校的拐角,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其实我知道,那笑的背后有多少无奈,她渴望我能转头在看她一眼,但我始终不肯回头。
我们会为一件小事吵得天翻地覆,我总会无赖似的坐在地上哭闹,她总是不以为然地看着我。我赌气躲在屋里不肯出去吃饭,她这时一定会转变自己的态度,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上来,却并不言语。
我认定了是她的错,就不想接受她“假惺惺”的好意,她气的胸脯一上一下的,仿佛脱水的鱼,我赌气地用被子蒙住头,不想理她。
此刻她总会板起脸,生气地举起她那引以为傲的老年机,拨通我妈妈的电话。我自知又免不了一顿骂了,于是就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全归功于她,就心生怨恨。
我们之间的摩擦不断,有时我会因与她的一点口角,而发疯似的大闹,但她总是采用“忍处理”的方式,等我冷静下来。但她不会生气,仍会贴心地煮一碗我最爱的雪梨汤,她说要给我降降火。
在别人眼中我一直是个乖巧听话,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但只有她知道,我的怪脾气,我的瑕玷。听到别人夸我,她总是欣慰地点头,并把我的奖状给别人鉴赏。可我却十分反感她的这种行为,认为她在炫耀不属于她的劳动果实,也认为她这样会给我树立不好的形象。
现在,逐渐明白,她给我的太多,我欠她的也太多。现在,不再固执地往前走了,我会微笑着转身,搀扶着她一起走……
向天在借一段时光,我会陪她走下去。
——谨以此文,献给我亲爱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