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家里也渐渐开始门庭若市起来,但像我这类不喜欢热闹的性格来说,却显得有些排斥,也并不是我不好客,或是和他们有仇,更多的是没有共同语言和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出于礼貌,会主动向客人打个招呼,然后躲在我一个人的小房间里,听着大冰“简单”的民谣。心里也觉得诸多讽刺,回家前看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都能感觉到年的氛围,归家后的走亲串友的过年,反而开心不起来。有时候很庆幸,在我们家我是辈分最小的,父母会把这些应酬包揽起来,我的存在感并不是那么高。
我认识一位亲戚,父亲和奶奶他们来往比较密切,到了我这一辈,十几年来接触次数已是屈指可数,但相对于大多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亲戚来说,我们的关系似乎没那么疏远。有一天,她来了,同往常不同的是,我素面朝天的做在了一家人的聊天桌上,听着他们嗑着瓜子聊着天,说着近期的见闻和日常。画风一转,聚光灯打在了我身上,准确点来说,是我的脸。“xx,你过年可以去割个双眼皮。”我没有过多意见,只是说了一句我觉得这样也可以,礼貌性的笑了下,进行了下一个话题,出于本性,我很不喜欢有人让我去整容。
我,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孩,没有盛世美颜,也没有歪瓜裂枣,五官除了鼻子遗传了妈妈的高挺以外,其他的也拿不出手。虽然有着一张瓜子脸,眼睛以上却占了将近一半,眉毛若隐若现,不是仔细观察,也看不出来。而对于我的眼睛,是双眼皮贴都拯救不了的单眼皮,但我并不讨厌它,反而我觉得很有特色。我不勤快,偶尔收拾下自己,没有多数女孩的大花眼,莞尔一笑,似山花烂漫。但它却很特别,彩妆一装饰,也可以传达不一样的风情和感觉。也恰是因为我不太喜欢随大流,这样的眼睛,才觉得是特有的我、本来的我、真正的我。
对于我的这种思维,我要特别感谢我的父亲,小时候他告诉我,内心美才是真的美,不要追求皮相而忘了内在的美丽。尽管我当时反驳他“没有一张好看的脸,有谁想看你内心美不美。”哪怕现在,我并不觉得这个观点是错误的,但这样一种思维,却在我脑海里留了下来,我甚至也没有想到,这句话潜移默化对我的价值观产生了影响。我很庆幸出生在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有着正确的三观和价值取向,他们用言传身教告诉了我什么是应该追求的,美丑本不存在,关键在以何种维度去思考,幸福本来没有,除非努力创造,沧桑一世,人世间珍贵的感情才是凤毛麟角,才是应该珍惜去善待的,他们告诉了我善待他人和柔以待人,不必过于追求外在的财富、容貌而本末倒置。
与彩妆不同,彩妆是“增色”,而整容是“变色”。我承认我是个俗人,喜欢美丽的人和事物,喜欢买好看的口红和衣服,但我不愿意改变本来的我,如果选择“变色”去“增色”,那我更愿意留着原来的色彩在另一方面,其实这个理由很矫情。我不喜欢整容是因为去伪存真。17岁初次涉猎孔孟老庄墨时,多元的思维长时间的在打架,最终独爱的是老子的道法自然和道生天地万物。这并没有让我无为而治,但天人合一、去伪存真的追求一直存在。老子的这种思想让我很抵制用手术刀改变天生的、不是惨不忍睹的、只是不那么完美的我。用现代科技手段固然可以改变自身的外在条件,可同样也是一种失真,我不愿意带着一张面具生活,尽管它很美丽,但那是带了面具的我,茫茫世间,最难的是认清自己,我不愿再去多一层掩饰。
千门万户曈曈日,万家灯火万家明。华州大地尽展颜,黄河儿女把家回。大年三十就要来了,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胜过万千珍馐美味。亲人慈祥的面庞,没有倾国倾城,却是最美丽的容颜,而外在的美丑,不过是千人千面,不同的流行趋势和审美取向决定的并不是真理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