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记一只蓝蝶, 记我的童年.
不太清楚的品种,但可以肯定的是它足够漂亮。
啊,蔓卡蒂,蔓卡蒂,你也如此,不是吗?
如此鲜亮的色泽,如此夺目一一夺目到为一切悲剧的根源。
我等待它缚茧,等待它挣脱,等待它张开双翅,等待我也如此。
可是一一
蔓卡蒂, 蔓卡蒂,
你没有翅膀,你只是只温顺的安逸于洞穴的白兔。
你不是亮蓝的水晶,你只是粉到俗气的、腻地令人恶心的奶油蛋糕。
所以呀,蔓卡蒂,蔓卡蒂。
那只蝴蝶被剪开蛹、炫丽的翅尖探出来后,没能全身而出。
那是你呀,蔓卡蒂,蔓卡蒂。
六岁的你、八岁的你、十来岁的你,不都被剪了蛹吗?
他们投喂的是萝卜与莱叶,他们要的是繁衍与延续啊。
于是你看着那探出半个躯体的蓝蝶在夏日的热浪中腐烂、消亡。仅存半片干脆的薄茧壳。
蔓卡蒂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塞洛梅特那天。
那年她们刚好都是16岁的年纪,但那天剧院的喧闹和初秋的落叶让这位麦卡布家的大女儿意识到,塞洛梅特只是在她未选择的另一条道路上成长的她自己。
塞洛梅特是政府最满意的实验品,也是这个时代最骄傲的歌星。
但她不该被制成标本的。
蔓卡蒂在她踏上舞台的那一刻便这么想。
那天塞洛梅特穿了件蓝紫色的拖尾裙,走上舞台中央时像一只蓝蝶停歇在花芯。舞台装扮地高雅绚丽,但当冷峻的白光打在那位歌星身上时,当她深蓝的卷发上的亮片闪出好看的亮丽的光时,蔓卡蒂觉得偌大的剧场只有塞洛梅特是有颜色的。
"哦,我还以为小歌星的头发是黑色呢!”
蔓卡蒂听见身侧的男伴讶异道,而她只是沉默地盯着塞洛梅特,那么静默一一如同在某个遥远的夏日的午后,她埋葬一只本该飞往天空的被剪了蛹的蓝蝶。
于是自那天过后,蔓卡蒂开始关注起塞洛梅特的动向,就好像关注她自己那样一一亦或她们原本就是一体的。塞洛梅特是蔓卡蒂少年时选择不踏入实验室而催生出的蓝蝶 ,蔓卡蒂是塞洛梅特未挺过最后一支试剂而被遗弃的白兔。
于是那天晚上,在蔓卡蒂的日记中写:
[其实我真的很厌恶自己,但我没有勇气去迎接死亡,一如我站在无数具被自己杀死的我自己的尸体上不知所措。可是今天,我想知道,那具长出艳丽翅膀的我的13岁的躯体,能否将我的一生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