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文送给我童年的姐妹们
又是一年“三八”年,我一直想写些文字送给她们,送给温暖了我整个童年的姐妹们,权当送给她们的节日礼物吧!她们就像那些生长在山边地头的野菊花一样,没有玫瑰的娇艳,没有兰花的芬芳,没有牡丹的华贵,没有寒梅的孤傲。她们就那样随意地生长着,如果你没有看见,那必然是你错过了,其实,她们一直就在你身边,在你的心里。
她的乳名叫小兄,可能是父母想让她带来更多的弟弟吧,真如父母所愿,小兄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弟弟妹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妈妈突然疯了!听大人们说是因为这个女人太爱她的男人,仇视每个接近她男人的女人,两人总因此吵架,男人还动手打了她,撕扯她的头发,所以她披散着的头发遮掩不住露出的头皮,小时候我们都特别害怕她的妈妈,不敢去她家玩耍。她妈妈倒是不乱打人,只是一直在那叨叨些听不清的话语。在寒冷的冬天疯女人把她的孩子放在已经有些结冰的河水里洗来洗去,也是奇怪,为什么那时的孩子不得感冒呢?小兄在这种环境中一点一点长大,她学会自己梳头发,帮着爸爸爷爷带着弟弟妹妹,大部分的家务她都学会了。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由于父亲工作调动,我离开了那个小山村 ,在分手的时候我们一群女孩子照了一张黑白相片,那时拍一张照片是很奢侈的事情,而且不是想什么时候拍就能拍的,得等县里照相馆的人下乡来拍照才能拍到,不知道为什么少洗了一张,她把她的那张送给了我,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如果是现在我会再去找到底片冲洗一张,可是当时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恍惚记得我们每人还交五角钱,当时的五角钱可是能买10根冰棍的呢,我们也没有找到那位照相师傅,毕竟那时我们还只是十多岁的孩子!
后来我一直在外地求学,回家的次数不多,更别说去家乡看看了。当我在大学上学的时候,辗转听说她就要出嫁了!当时她只有19岁,有人去她家说媒,是外地的,当地的人家都看不上她的家境,何况还有个疯娘!听说男方家里有一大家子人,奶奶婆婆还是个盲人,家中非常困难。给她的彩礼是一匹马,那匹马很瘦,到她家不几天就病死了。上了年纪的祖父心疼这个孙女,不想让她嫁到外地,可彩礼又退不回去,竟然急火攻心也去了。对方又急着结婚,祖父没烧百天她就嫁过去了,此后一直没有消息。
事隔多年后,妈妈在回那个小山村的客车上见到了她,我们才又联系上,她凭借勤劳的双手和坚韧的毅力,日子现在过得不错了,我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她有个好听的乳名——金枝,白得透亮的皮肤,头发有些黄黄的,眼珠不是黑色的,也有些泛黄,有些像我家小花猫的眼睛。当时我们都住在小河的南岸,上学放学我们一直是一路同行,记得那时还有学习小组,我们一直在一个组。我离开小村子的时候我们还是少年,后来听说她也要出嫁了,至今也没有弄明白,她的父亲为什么要在她出嫁时送她一盏灯呢?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出阁都有娘家陪嫁灯?去网上搜索了一下原来 “灯”与“丁”谐音,以求添丁吉兆。她父亲用空青霉素药瓶亲手为她粘了一盏灯,看着煞是好看,晶莹剔透的,可是听说出嫁那天就开胶了,撒了一地,她的妈妈气得大哭,弄得很不开心,好多人认为这不是个吉兆,但是听说她后来的日子也还过得不错,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了。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啊,一盏灯都要去县城或者去市里才能买到。她的父亲何尝不想为女儿去买一盏灯,当时在生产队挣工分,去买一盏灯对于只有一个劳动力的一大家子人来说是个很重的负累,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儿啊!
每当想起她们,我就想到那些随处可见的野菊花,我们来自乡野,凌霜傲雪朴实无华。她们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当我开始想她们的时候证明我也老啦!真希望老了的我们也依旧能像野菊花一样顽强地生长着,不因无人欣赏而减其香,不为外部环境而改变内心的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