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论“分别心”
《道德经》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在几年前,我对此章内容感觉很糊涂,前面讲天地与圣人的特质,后面怎么讲到橐籥(风箱)?接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天地与圣人不仁与多言数穷又有什么逻辑关系?这明显不是前言不答后语吗?可是我又想:老子不可能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拼凑地乱写。于是我找了很多版的译本去探个究竟,包括大家公认的三国时期王弼本与东汉河上公本,但还是找不到答案。这章老子到底是要表达什么?这个问题在我心中执着了好多年!
今天早上重读第五章,突然有种开悟的感觉。老子这章不正是在讲“分别心”吗!,天地与圣人对众生是没有分别心的,并用一个具像——“刍狗”来作类比。同时天地对自己也是没有分别心的,他用“橐籥(风箱)”来形容天地,风箱是中空的,按常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大家只能接受实有的部分。可是天地对自己这一“空虚”特质没有产生分别心,照样接纳这样的自己。更何况,正是这一中空的特质,所以它动起来才会“愈出”。如果修炼好了分别心,犹如天地与圣人,一切皆为我所用,不管优点与缺点,都是资源,不会轻易放弃一人或一物。所以老子在第二十七章讲:“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这即是圣人无分别心的行为。
老子最后总结说:“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我就说这些了,不能说多了,一说即错!还不如守住道冲(中同冲,即空虚)的特性。为什么说不能说多了呢?因为道本来就不可言说的,这个道理老子在第一章就明示了:道可道,非常道(能说出来的道,都不是真正的道)。从这章内容可以读出老子对道不可言的无奈和又要急于传道的矛盾。老子对言道的无奈可以从《道德经》第二十五章可以看出: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所以老子最后叹息说: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他只能举这些刍狗与橐籥的例子了,不能再举多了,再说下去,我会误导众人的,不如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