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漠高窟&莫高窟

莫高窟的建造完全是一个偶然。

距今1600多年的某一天，僧人乐尊在西行求佛的途中，路过敦煌。突然发现在沙漠的深处射出万缕金光，如同见佛。乐尊兴奋不已。

翻过沙山，发现一面岩壁，于是乐尊便在此修建了第一个洞窟，谓为“漠高窟”，意为“沙漠的高处”。并在此处清修禅道，直至圆寂。

莫高窟从此刻起便在信徒中闻名遐迩，众多僧侣来此修洞参禅，不久便增加到数十个洞窟。

同时周朝之前的几百年中统治者崇尚佛教，故莫高窟得到了良好的保存和发展，后改名莫高窟，意味“莫比之高”，修建佛窟视为最高的修为。

有僧侣必有佛像，有佛像必有壁画。起初的壁画与佛教的因果报应，苦修行善的“本生故事画”和宣传释迦牟尼的事迹的壁画为主。

而后在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壁画中加入了描绘重大的历史事件的元素。

如西汉张骞受汉武帝之命，历时15年，用脚印和马蹄走出丝绸之路，开创了从长安到古罗马的重要贸易之路。

到如今还被津津乐道，甚至被作为近几年的重要贸易政策的重大行为，在莫高窟的壁画中也得到了记载。

僧侣只能修建洞窟，这壁画和佛像可是要花费巨大人力财力才能顺利进行的，绝非僧侣一己之力可以完成。

果然，我在部分壁画的左下角，都发现了援助建造某个洞窟的政府官员或大户人家，都刻有他们的铭文和画像。

但由于距今太久太久，文字和画像的面容都已残缺不全，无法辨认。甚至大多壁画根本没有体现建造者的身份，不知道主人是谁。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洞窟的任何一个，都有很多的援建者，并非一两个人所建造。

02九色鹿

莫高窟用数字来区分每个洞窟，在257号洞窟的西壁中央，有着《九色鹿经图》的著名壁画。

说的是释迦牟尼在降生之前教化众生、普行六度的故事的其中一则，也就是佛祖前世的故事。

古印度恒河边，有一只美丽的鹿，她身上有九种不同的颜色组成，美丽动人，故称为九色鹿。

有一天，一位弄蛇人在水边采药的时候不幸失足落水，被九色鹿奋力救起，当弄蛇人说要报答九色鹿时，她只是要求他保守见过自己的秘密来当做回报。

弄蛇人一口答应，还对天发誓。

有一天王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九色鹿美丽的皮毛，醒来后便执意让国王发令要抓捕九色鹿，并用鹿皮来做褥子。

弄蛇人在重金悬赏之下忍不住向国王透露了秘密。国王便带着他和军队来森林猎杀九色鹿。

九色鹿被乌鸦所叫醒，躲过灾难。

见到弄蛇人后，悲愤地流下了眼泪。她用人语向国王说明了一切，国王当下便感动万分，下令从人不许任何人伤害九色鹿。

而弄蛇人因自食其言，顿时浑身长满癞疮，满口腥臭。

九色鹿的壁画分为8个部分，详细地记载了这个故事的几个场景。而最中间的部分，便是九色鹿向国王诉说的场景。

03飞天&反弹琵琶

飞天壁画和雕塑，是敦煌艺术的标志。莫高窟492个至今被发现的洞窟中，几乎每窟都画有飞天。

而我们第一次见到飞天，是在电视上，有一个电视剧飞天奖。她是中国最早的电视奖项。

飞天并不是一个神，她是多种文化共同孕育而成的一个飞天歌伎、乐伎的形象。

她靠自己的裙摆和缎带来进行飞翔、奏乐。所以她在被创造出来的时候，表达的是一种乐到极致的状态。

同样的，反弹琵琶也是敦煌艺术的标志之一。它出于第112窟。

我大学时学过几年的吉他，看过一些出色的电吉他乐手的表演，如无影手之类，便与反弹琵琶类似。

只有技艺高超到一定程度，弹奏的场面欢乐到极致了，才会使出这样精湛的技艺。

弹奏时衣裙漫飞，游龙惊凤。众宾客举杯推盏，千杯不醉。

04道士塔

在莫高窟的大门外，跨过一条已经干涸的河流，便是一排僧人的圆寂塔，其中有一座，就是祭奠清朝的道士，一个将莫高窟藏经洞内大量经文贩卖给外国人的王圆箓。

在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中，这座道士塔代表着屈辱、卑微和愚昧，甚至通篇贬斥，哀其不能。

在历史的记载当中，关于王圆箓的说法也是众说纷纭。

但我更愿意尝试去体会王圆箓当时的心情。

05藏经洞

十九世纪末期，道士王圆箓为了躲避灾荒来到敦煌，再此期间他四处化缘，希望能建起一座道观，在此入道修行。

偶然间发现了莫高窟，便感慨万千，在此居留。世事弄人，让一个道士住进了一个佛窟，这也是很奇妙的安排。

今后的十几年里，王圆箓与莫高窟几乎是合为一体的，他凭借一己之力修复莫高窟，光光清理流沙都用了数年的时间。

在此期间，他发现了藏经洞的存在。里面数千卷的经文，此刻展现在他的面前。

王圆箓毕竟是一个农民出身，没有什么文化，甚至用里面的佛经烧成灰，以为能够治病。

这点在道家里是确实存在的，并不能称他为绝对的愚昧。

他也曾经数次将经文献给知县和道台大人，但得到的回复是“好好照看”和“经文上的字还不如我的好”。

所以他灰心了，失望了，觉得这些东西确实没用，而化缘来的钱并不足够修复莫高窟，再盖一座道观，所以当发现藏经洞这件事情传播到海外的时候，他便以低价卖给了慕名而来的西方人。

这些西方强盗其中的一位，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在他的文集中也写道王圆箓：

“他将全部的心智都投入到这个已经倾颓的庙宇的修复工程中，力图使它恢复他心目中这个大殿的辉煌……他将全部募捐所得全都用在了修缮庙宇之上，个人从未花费过这里面的一分一银。”

王道士十几年修复莫高窟是仁义之士，贩卖经文也只是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为筹善款不得已而为之。

但如果当时的当权者能重视这个发现，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呢？我想这是由天注定的，也许晚清政府无暇顾及文化产业，亦或是时局不稳人人自危，这都是各种原因产生的，我们已经无法恢复这段时间的所有场景，更无从评判对错。

只是现如今，敦煌研究院的专家们，研究“敦煌学”这门学科的时候，需要向西方购买经文的拓片，当他们坐在显示屏前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和他们一样的屈辱。

06最后的废墟

人类敦煌，千年莫高。莫高窟之于学者来说，是有重大的研究意义，但之于我来说，不过是对历史和文明的一声嗟叹而已。

再辉煌的建筑，千年之后也不过是为人称道的废墟，就算曾经再辉煌，也是废墟。

就像人的生命，再长不过百年，活好当下是最重要的事情。抓得住的就别放了，握不紧的就别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