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是看一本书,喜欢上一个作者,因而戏称自己是个多情胚子。倒真不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其实说到底也就是兴趣广泛。感兴趣的领域总想探一探深浅,对有意思的内容也总是毫无抵抗力。
读完《三体》意犹未尽,仿佛一瞬间改变了对宇宙的看法,抬头仰望星空都感到战栗。此后便一直搜罗硬科幻读物解馋;读《明朝那些事儿》常激动地坐立不安,绕着屋子边走边读出声,抑扬顿挫振聋发聩,于是这时有喜读史了,有一股看遍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冲动;读诗,诗倒读的少,偶尔来上一两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仿佛业已满腹经纶。
散文呢,我最爱一定是散文。以前写文章有谈过,“学生时代最厌恶读散文,老觉得读之不知所云,可现在倒是爱上了这样一种形散意不散的体裁。每一句都是诗,每一句都有理。”
有这种感觉却是近一年的事,读书成性也才没多久。闲来无事便读书,闲且杂,之后心血来潮买了 本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爱上散文,先生有莫大的功劳。初始翻开目录,找感兴趣的篇章,一眼就瞧中《道士塔》。于是一幅幅历史画卷在眼前铺陈开来,守护莫高窟却不明其价值的王道士,国外来的所谓考古学者,一桩桩不平等的愚昧交易以及交易后流离于国外的敦煌遗珠。作者无处发泄的痛苦愤懑是真的,王道士的愚昧和面对生计的无奈也是真的,甚至连“我好恨,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都仿佛是我自己的心声。每每读到余秋雨先生的散文,这种真切感让我一阵战栗。这是能将读者拉进文中的文笔,彼时便让作文且如流水的自己钦佩之至。说来惭愧,也尝试过模仿先生的文笔,但毕竟功力火候且欠着,竟是到了不忍卒读的地步,模仿也就无疾而终。
自己能真实感觉到写作风格受到影响还是在读季羡林先生《人生的境界》时。读此书的那段时间是自己少有的感觉学有所成、生活美好的阶段。我是在说这本书中讲述的季老的人生哲学,也是在说其带给我的写作灵感。季老于耄耋之年写作此书,因而大篇幅的在谈论“生与死”,他说生无从选择,死也是由不得人,因此还不如坦然面对。“应尽还须尽,无复独多虑”,这是陶渊明的诗,季老无数次在散文中提到,以此为人生信条,专注做好当下。而我自己便也借光常常引用了来。
近期读完了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老实说读时并没有太大的感悟,毕竟时代背景不同,我并未真切了解过那个时代,也无法对作者的感同身受。可不得不说的是,自己写文章是倒是有了不少模仿的痕迹。书中的文章,多是王小波看到某篇文章,听到某则轶事,引入某位古今中外哲人的话语,然后借此展开议论,阐述自己的观点。此后我自己写东西时,似乎又在不经意间模仿王小波的语气,也会在结构上稍作借鉴。当然并不是他的所有文章都是如此结构,或许也只是我先入为主的只观察相同的写作手法而忽略掉其他也未可知。
所以喜欢一个作者的文章,是会模仿并借鉴的,无论有意无意。我自认为这是非常好的。
我总是在不同地方看到这句话,也许或有不同,但大意如此。
“书读多了,容颜自然改变。许多时候,自己可能以为许多看过的书籍都成过眼烟云,不复记忆,其实他们仍是潜在的。在气质里,在谈吐里,在胸襟的无涯里。当然,也能显露在生活和文字中。”
这句话好似有许多的版本,但精髓始终不变。后来读了三毛的书,对那个风一样追求自由的生命有了些微了解后才明白这句话的出处。想来这句话不禁可用来驳斥读书无用论,以其来说明读书对写作的影响也是极能站住脚的。
不过我还没有到能写出惊世之作的地步,不谈那么深远,仅仅做到言之有物也并不容易。如此清楚地认识自己的能力不足,我自然只有马不停蹄不断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