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医院永远是一个人满为患的地方。我想,医院是一个颇为奇特的地方,来这里人的不是身患疾病,就是自己的亲朋好友身患疾病。大多行色匆匆,慌慌张张。在医院很难保持一种平静的心态,担心疾病,担心被插队,担心遇上庸医。
说来奇怪越是在小病或检查面前,人大多匆忙急躁。而在大病门诊,我所遇到的大多淡定且乐观。也许事情已经很难再糟糕,而乐观是面对苦难的最优解。我在门诊走廊与病友侃侃而谈,原本的陌生人,几分钟就变得熟络起来,想想城市里的人大多封闭,我做抽血时,通常也不愿和陌生人多讲,而在门诊时,乐于分享自己的经历,而其他人也乐于附和,说来,可能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吧。病人最了解病人。
走在匆匆的人群中间,仿佛我也是一个正常人,谁能想到我是一个重病的病人呢?能够回归正常人平凡的生活便是我最大的愿望,时常会想,为何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在别人看起来平凡的生活,在我们看来是遥不可及的未来。换过来想,世界上有那么多种疾病,有的检查不出来,有的检查出来就是结局,比如胰腺癌,五年的生存率只有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九,那得病的人也需要继续的生活下去,明天的太阳也将继续升起。
生病的这段日子,是我学习素描人类,了解生死的时光。越到后面我越发认为,人类比想象的脆弱,但是也比想象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