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连苇

01

嘴歪眼斜的婆婆，不知道牙齿可以修补

老家邻居中有一位老太太，骑一辆车胎不需要充气的脚蹬三轮车，每次都使上全身的劲骑车，因为车胎老旧到没法充气，所以需要用尽全力车的轮毂才会动。

她去我家门口用布袋兜树叶的时候，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下她。她的表情很奇怪，舌头总是一伸一伸的，不停地舔嘴唇，左眼皮耷拉着，因为要用力把眼皮翻上去才能看见，所以她一眨一眨的。右脸几乎全部挪到左边了，真的是嘴歪眼斜。

我不懂五官科，所以我猜测了一下原因：上面剩一颗门牙，下面右边剩一颗，但是它俩的距离有点儿远，咀嚼的时候，上下牙齿对齐才能吃东西，为了对齐，右边的脸一直带动牙齿往左咧，久而久之，嘴就歪了，眼就斜了。

我看看她的三轮车，看看她的脸，观察了很长时间，还是没好意思开口问她。待她走后，我跟嫂子讨论，嫂子说那位婆婆可能不知道牙齿可以修补，即使知道，她也不会去的，我问原因，嫂子说你知道她要树叶干嘛吗？

我说不知道，她说婆婆是回家烧地锅用的。

02

牙齿掉光了，正好不用刷牙了

孟醒莱跟他爸视频，他突然发现公公的牙齿几乎掉光了，他把原因归结为公公不刷牙的缘故，他说“你要按时刷牙啊！”

公公说，“不刷了，都没牙了，还刷啥刷。”

他说，“那你也要保护好剩下的牙齿啊，自己不刷牙，回头吃不了东西没人管你。”

公公说，“我不刷，你看你妈，一开始刷天天都要刷，我才不刷呢。”

我小声给他说，“不要让你爸影响你妈，他不但自己不刷牙，还幸灾乐祸，嘲笑别人。”

关于我婆婆早晚刷牙的问题，我也是明说暗说提醒了很多次，其实我们不住一起时，我也不用操那闲心，关键现在一天要亲儿子十几次，我闻着那味都受不了，儿子肯定也不舒服，只是他不会说不会躲而已。

我受不了婆婆口腔的味道是从去年夏天，儿子在盆里洗澡，我俩几乎面对面，一个看着他，一个帮他洗头发，天啊，那腐臭味，无法描述。

我告诉她，早晚都要刷牙，最关键的是晚上，你睡觉的时候细菌在那残渣上作业，久而久之，牙龈变灰，那是肉变了质，再变过来很难。

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救了，因为口腔没异味，不仅要早晚刷牙，还要漱口，不信你中午睡觉起来闻闻自己嘴里那发酵味。不过做总比不做强。

我公公，那我就放弃算了。

03

东西没地方放，就要在墙上钉钉子

去年，我公公找了一份工作，管住，还可以带家属，我婆就去给他做饭了。

我偶尔到那转转，有一次，我婆用塑料袋装了一袋衣服，没地方放，我公公立即得意地说“弄个钉子，挂墙上呗。”觉得自己很聪明。

我阻止了他俩，并对他们说不要动墙面的心思，人家刚盖好的房子，让你住你不能搞破坏。

他可能觉得这没啥，反正大半辈子都是这样挂东西的。我们结婚前，他家是用涂料刷了一层的土墙，那时候我跟孟醒莱视频，每次都会看见他床头墙上的那袋衣服。

农村的大多数家庭都是这么收拾东西的，没地方了钉个钉，今天在这钉个，明天在那钉个，最后土掉得一块一块的，因为钉钉子的时候总会把旁边的土带下来。

04

晾衣架就是钉俩钉，然后扯根铁丝

我们搬到这个家的时候很仓促，东西没准备齐，就先搬了过来，没晾衣架没窗帘没冰箱，都是现买的。

因为俩人都忙，晾衣架又想买个好点的，但是没时间去看，就迟迟没买。

我婆每天都会洗点东西，觉得我那个放地上的架子不好用，而且那段时间她想晒被子，有一天突然给我说“我去买钉子吧，让孟醒莱回来拧根铁丝。”

我才意识到我跟我婆想的是两码事，我想的是电动晾衣架，她想的是铁丝。

05

家里有几套房，还每天定时捡两次垃圾

21楼那个阿姨是我婆婆的好姐妹，两人喜欢在一块，去地里挖点菜，一块逗逗孩子。

她经常给我婆说，她在郑州有两套房，这边大儿子一套，二儿子一套，女儿在郑州也有房子，意思是她家不缺钱。

但是她特别喜欢到垃圾桶里捡垃圾。我们小区规定保洁不能捡垃圾，如果你捡，东西归物业所有，所以没人捡，物业在变相地防止她们用上班时间干私活。

保洁不捡，那其他的手就多了。那个阿姨已经总结出规律了，早上给孙子做好饭之后下去捡一次，中午送过孙子上学后捡一次，每次卖个十块八块钱。

他儿子不让她把垃圾放家里，她收买保洁，放到楼梯那，保洁不管她，她顺带帮保洁卖保洁捡的东西。

老人们也真是可爱。

总之，与上一辈人接触越多，你越会发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像夏天偷桃啊，掐芝麻叶啊，挖别人家的菜啊，你说是他们的习惯也好，是他们对事物的认识也好，很多时候当你问他的时候，你会以为他们在装傻，总说“我不知道啊，我以为可以啊……”，年轻人尊重的规则不适合他们，他们还觉得你傻，太较真，殊不知，是他们的旧观念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