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该有个地方,人们能够和谐相处,不用为了一点小事撕来撕去,林末是如此想的,那个地方应该挺美丽的,伴着花瓣,天空中飘着白色的羽毛,风迎面而来,带着熏衣草的淡淡香气。每个人的表情都是自然的,不是那种模式化的生硬表情,或许这就是天堂。
A叔是个不得志的书店小老板,为什么不得志呢?他原本是体制的人,是那种最没地位的人,他拿着一点微薄的死工资,在单位看大门,彼时的他刚刚二十五岁,就这样他这个工厂凑合着过了十年,在这期间,没交过女朋友,有过许多次的相亲,原本是大龄剩女,到了后来便是离异中年妇女,或者寡妇,他不和她们深入交往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她们结过婚,是因为她看不起这些女人,到了这时代,他依旧固执的认为,女人就该在二十四岁之前找男人嫁了,离婚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丈夫因某种原因没了的寡妇们该继续守寡,他时常忘了,按照他的条件,有人愿意去中间人约定的地方喝喝茶,吃吃饭,见一面,就已经做出十分卑微的姿态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实在是一点优点都没有,他被单位辞退后,在郊区租了间房子开了家书店,半专职写作,你或许在想,他可能是个艺术家,你这样想,你就被他的演技给玩弄在鼓掌之间了,他实在是写不出带有文学性的一点点东西,哪怕是篇有点趣味的微小说,哪怕是几行小诗,对不起,他一篇写不出来,大家看看,他写的这是啥东西,“XX里的文章质量参差不齐”,为了保持一下我的形象,这样的标题还是少列举,总而言之,A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一点浅薄的逻辑,便开始看不起这个看不起哪个?
我一直在想,开书店的老板是不是都是苏格拉底那样的大智慧之人,直到我遇见他,我发现我看人的眼光确实不行,如果他读了雨果,至少他不会如此刻薄,如果他读过加缪,他便不会对他人的做法横加阻挠,并急着去改变别人,如果他完整的读过一本名著,他又怎会如此的贬低别人去抬高自己,有一种我从小就看不起的人,那种人,非得找点事情以衬托他和别人不一样,而且夸张的表现出来,在我眼中,活像个小丑一般,这样的人说的鬼话竟然还会有人相信,我真的不知道我置身于何种世界。
现在,把所有假设都推翻,如果我成为了A大叔,林末成了无知狗,我会不会感到伤心,那时的我和此刻的我心境是否有根本性的不同,时光赋予了我们成长,是逆向的成长还是反向的成长,小时候为了一个玩具和父母大吵大闹,而长大后为了一点看不见的东西去算计别人,以至于要成为A大叔的模样,此刻的我,了解了存在主义,自由意志,读了加缪,懂了叔本华,我以后会不会成为他们鄙视的那种人,如果你那时恰好碰见了那时候我狼狈的样子,请唾弃我,一个背叛了自我的人不值得被同情。
生命中有许多的可能性,如果把时间停留在某个时刻,他会有无数种选择,只是某些东西被无情的忽视,然后,动物开始走向堕落的边缘,在似是而非中过着感动的一生,这样没什么不过的,查斯特拉如是说,假如给我一个返回过去的机会,我会回到过去,回到高中的某一天。
那个时候,我不再是迷茫的,不再为了游戏而大吵大闹,不再对着班主任发脾气,即使他是错的,我会为自己规划一种最好的未来,可是,回不去了,在自己的这条时间线上,没有时间倒退的按钮了,我只有在此刻默默的做着一些事,但有一点可以主导,过去不可改,未来呢?
永远不要让林末成为A大叔,成为那个自己讨厌的人。此刻的自己对A大叔,这个半虚构的人是多么的看不起。时光,请对我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