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不过前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秋知处。
风语阁画廊的画展,一年一期如约而至,赏画买画的人一年比一年多。
“倾颜快过来,你看,这幅画好美!”梦嫣然盯着一幅画,摆着手召唤着不远处的闺蜜倾颜。
眼前的画,淡蓝的天空,碧绿的柳树,清澈的小溪,溪边的草地上静坐着两个身影,彼此依偎着,浓烈的情在画里散发着,画的标题“倾城”。
倾颜看着看着,眼里就蓄满了泪,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下一刻间,她忽地就转身跑开了。
“倾颜,你去哪啊,别跑啊,等我!”梦嫣然莫名地追逐在人群间。
“诶,这位小姐,你别拉我啊,你有什么事你说就行了,诶,慢点,人,人!”展厅里的解说员田芯儿只是多看了一眼人群里奔走的倾嫣,便被拉住了手臂,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有更多的话,也没有更多的解释,几人便回到了那幅“倾城”的画前。
“这副画,它的,它的作者是谁?”倾颜脸上挂着泪,始终没有放开解说员田芯儿的手。
“这位小姐,你别着急,我看下啊!”田芯儿作为风语阁特级解说员,她从来没遇见对一幅画如此动情的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姑娘如此伤悲。
田芯儿认真地从上到下看了一圈画,困惑地摇摇头说:“对不起,这位小姐,这幅画的作者,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没有署名!”
“那,那这次画展可有一名叫也觉的画家来参展?”
“你稍等,我帮你查一下!”
田芯儿划开了手上的华为折叠平板,很认真的点开了风语阁画展的主页。
“对不起,没有这个画家的记录。”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倾颜着急地抓着田芯儿的手,就差点去抢平板了,“那你知道这幅画哪里来的吗?”
“小姐,你别着急,你是要买这幅画吗?”
“我……是,多少钱我都买,那你能告诉我这副画哪里来的吗?”倾颜的泪花始终挂在眼底。
“那这样吧,我帮你去问下馆长,他应该知道。”
“谢谢你,那你去帮我们问下,我们在这里等你!”身边的梦嫣然看着倾颜的样子,真担心她做傻事,拉住倾颜便说道。
一刻钟之后,倾颜得到了答案,也得到了那幅画,画家是谁不知道,因为画是匿名赠送给画展的,但知道了画从哪里寄来的。
“是他,肯定是他,我要去找他!”
“倾颜,你别犯傻,你马上要结婚了,找他有意义吗?何况还不一定是他!”
“我相信一定是他,没有谁会画出这一幅画,曾经他说过的……”
十年前
岁月村,小溪旁,满地的绿草,碧绿的柳树下,一对少年。
“倾颜,你知道吗?我的梦想是当个画家,将来画很多很多的画,再开好多个画展。”少年也觉眼睛里有梦。
“那你的画里会有我吗?”倾颜看着眼前的少年微笑着,眼里些许的依恋。
“嗯,画里只有你和我!”少年也觉的眼里柔情似水。
倾颜的脸红了,扬起了一抹明媚的微笑,浅浅的酒窝荡开了一溪的春。
“真希望有那么一天……也觉,你可以不走吗?”快乐与悲伤总是会同时的存在。
“我,我也不想走,可是……”
十六岁的少年也觉,他何尝不想陪着倾城一直到老,可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他继续读书,只能跟着他的舅舅远走他乡,务工挣钱。
“我等你!”倾颜的话轻细的如溪中流水声,低着头红着脸。
“假如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画一幅只属于我们的画。”
也觉没有正面回应倾颜的等待,只是看着远处的田野,因为他没法回答,倾颜的家境与自己差的太远,他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也不敢去思考将来能怎么样。
那年的第二天,也觉真的走了,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留下,天未明,跟着他的舅舅就搭上了最早的那班车走了,匆匆的车上,默默流着泪的少年。
也觉不知道的是倾颜也一夜未眠,一早就趴在窗台寻找着一个少年的背影,直到看着他离去。
少年走了,带着思念走了,这一走,便是十年,十年没有一丝的声音,仿佛人间消失。
天水谣
梦幻一般的乡村,没有一丝的城市气息,瓦蓝瓦蓝的天空,袅袅炊烟飘荡在天水谣的黄昏。
车停了,人散了,走在弯弯的村道上,两旁的稻田傍着溪水长流,倾颜差点丢失了自己,她能感受到她要找人的一定在这里。
“大哥,你好,我向你打听个人。”倾颜在路上拦下了一个从田里刚收工回来的汉子。
“嗯,你要找谁?”
“我要找一个画家,他的名字叫也觉!”
“画家?姑娘你跟我开玩笑的吗?我们村就这么大,我可从来没听过有什么画家。”汉子很自然地屏蔽了倾颜后半句话。
“那有没有一个叫也觉的人呢?”
“也觉?让我想想啊!”汉子的眼角使劲地往左移,用力地搜索着记忆里的人物,最终摇摇头,“没有!”
“啊,没有吗,大哥,你再想想!”倾颜都快哭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却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叫也觉的真的没有,你说的画家我也没见过,不过村里到是有个人喜欢写写画画,有时候会拿着一块板还有一张纸在田边写写画画,但他不叫也觉。”
“那他叫什么呢?他住哪里呢?”着急倾颜睁大了眼睛,恨不得马上找到这个人,看看是不是自己想找的人。
“他啊,他叫许觉,不过他不是我们本村的,只是几年前娶了我们村的小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没离开,他就住在我家不远处,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吧,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啊。”
“谢谢大哥,那我们我们走吧,不管是不是都没关系。”
夕阳顺着山头滑落,余晖洒在遍地的稻田上,金黄金黄的,村头的炊烟还在欢快的舞动着。
“就是前面那个房子,你自己过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家帮忙做饭,婆娘一个人又带孩子又做饭,怕她累着。”带路的汉子朴素地羞笑着。
“嗯,谢谢大哥,我自己去就好了!”听着大哥的话,倾颜突然好生羡慕。
隔着一片田,倾颜便来到了大哥说的那个叫许觉的家,一个院子,几声鸡鸣,几许花盆,恬静安详的岁月。
倾颜站在院外不远处,她没敢靠近,她即希望所谓的许觉是她想找的也觉,又怕他真的是也觉。
正在她纠结着是否去敲门,院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齐肩的短发,格子布的上衣,浅蓝色的牛仔裤,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微笑,一双浓眉的大眼,煞是好看。
“觉,你快出来,你看今天的晚霞好美啊!”百雀羚鸟般的声音。
“等我一下,我马上来。”屋里传了一句回音,柔情带着一点低哑。
倾颜呆了,因为这声音他似曾相识。
院子里的屋门被打开了,一个略显成熟的男人走了出来,手着拿着一个碗。
“汐,我来了,我先喂下鸡,一会就来陪你看啊!”
倾颜这次真的愣了,眼前的人略显沧桑,但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五官,倾颜这辈子都不会忘。
倾颜默默地看着,眼里含着泪,她没有去问他为什么失踪,也没有问为什么改姓,她也没勇气去问,直到看到也觉和那个叫小汐的女子手拉着手回了屋,她才转身安静的离去。
倾颜知道,也觉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爱,她已不在他的世界之内,连那副属于他们的画也已经在他的世界之外了。
倾城走了,带着心酸离去了,剩下的人,屋里的对话。
“刚你看见了吗?院子外面有个姑娘一直在看着我们?”
“我看见了,不过现在应该走了。”
“她是不是认识你啊,我看她待了老久,也不靠近。”
“怎么可能,应该是个过路人,管她呢,我先去做饭给你吃啊。”
男人转身离去的瞬间眼角落了一滴泪,只是女人并没有发觉。
男人在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对不起,倾颜,十年前的分别注定了如今的结局,如果有来生……”
繁华的都市
“倾颜,你终于通电话了,你死哪里去了,大家都快急死了,手机也打不通!”电话的那一头梦嫣然着急又生气。
“我刚到家,手机没电了忘带充电器了,刚充上电。”倾颜刚坐下沙发插上电源。
“你啊,你看看你手机,肯定信息要爆了,顾鸣都打了N个电话给我问你哪去了,我又不敢告诉他你去哪了,只能说你去出差了。”
“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倾颜挂了手机,便点开了电话薄,寻找着未婚夫顾鸣的电话号码,还没拨通,手机的铃声便响了。
“倾颜,你,你还好吗?你在哪呢?”
倾颜一句话还没说,电话那头的便传来了声音,倾颜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着急和对自己万分的担心。
“对不起,这两天手机刚好没电,又没带充电宝,所以……不过我挺好的,现在在家里呢,你在哪呢?”
“我……公司临时派我出差一天,现在在赶回去的路上,你等我。”顾鸣吞吐地回着话,他没敢说实话,因为他也去了倾颜去过的地方,那个美丽的天水谣,也看到了倾颜想见的那个男人。
“对了,你进房间里看下桌上那几幅画能不能拿来装饰我们的新房。”顾鸣微笑地看着车窗外。
挂了电话,倾颜进了屋,看到几副画,几幅新手画出来的画,蓦然眼泪一粒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她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
眼前的画每一幅都是她和顾鸣的过往,有彼此图书馆安静读书的样子,有一起奔跑的影子,还有相拥看日出的背影,还有……右下角落笔顾鸣……
倾颜终于知道,为什么前些日子,顾鸣一个人偷偷躲在书房里,每次推门找他,他都跟做贼一样,原来他在偷偷的画着这些画,偷偷地把彼此的过往画在了画里。
倾颜终于明白谁都有属于自己的那副画,来生更长,能守候自己的也许就是眼前的人,她渐渐地笑了,她开始急切地期待着顾鸣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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