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归处

我蹲在黑暗的阳台上,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没有声音只有眼泪。

室友在厨房里炒菜,我所能悲伤的时间也不过十分钟而已。事实上我连十分钟的时间都没有撑够,因为放在客厅的电饭煲发出了冲天的响声,她没有动静,我只好起身去推掉那个开关。黑暗在退去,悲伤被白炽灯所散发的光亮和生活的烟火味挤成了小小的一团。过了一会儿,室友叫我端菜吃饭,那小小的一团也不见了。今天很难有机会让我再去哭一哭了。

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没有丢掉工作,没有(keyi)分手(dejihui),没有被大雨淋湿到透,只不过是在走入这个大门时感觉自己被扯入了生活的泥沼中,再也找不到自我。这种心情很像初找工作的那段日子,绝非焦躁,只是不知道该立身于何地,不知道该归心与于何处。

这里是我大学时代生活的地方,按理说我应该喜欢并习惯于这里,可事实是我希望一有机会就离开,再不愿去主动探索这里的一分一厘。七月底刚从新疆回来的时候我尚对自己抱有期待,我希望能不管不顾地去到自己想去的城市,去迎接无论是烈日还是暴雨的新世界。而事实是,我就在这里,哪儿也没去。这不是情话,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大迪说回来后时常觉得在新疆的一年像是做梦一样。可是现在梦已经醒了。我们离开了生活了一年的土地,离开了辽阔无边的大西北,离开了草原、沙漠、胡杨和雪山。我们没了拉条子和抓饭,没了大盘鸡和裤带面,我们也没有那无需在意的时差感了。

以前学习法语时非常喜欢的一个短语是Un bel avenir,意为美好的未来。而我今天之所以伤心,不在于过去的美好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毕竟过去的已经是过去,我只是感觉自己陷入到了茫然的生活中找不到出口,害怕自己的未来被困在一竖井的空间内,美好永远只是一个词语。

过去已是过去,未来还有很远,我能努力的只是现在,而美好的未来,尚未来到。

(PS:其实写完这些,所有的坏情绪都暂时隐去了,毕竟我不是那种悲春伤秋之人。最近很喜欢我犬拍的那个简易生命保险的广告,每看一遍都会觉得振奋,“人生,满是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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