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急着变老_我们还没长大

这是一篇写给爸爸的推文

01

难得一起守岁的年三十  

19号晚上睡着后竹席的篾子扎到大腿上了,斜插到肉里一公分左右,是真的疼(再一次好奇自己狂野的睡姿)。20号一早蓄着泪向身边人寻求安慰,但白天几乎忘了这件事,因为已经不疼了。

晚上和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没忍住又和妈妈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委屈劲又上来了,觉得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倒霉。

妈妈对我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屏幕外的奶奶科普睡竹席不健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嘈杂的背景声里,还有爸爸和弟弟的声音、电视里抗战片的背景声。每周的这个时间段,最想家。

从大一到大三,和家里一直保持着一周一次的视屏频率,大都集中在周五周六晚上,因为刚好在读初中的弟弟回家,打一个电话能轮着和每个人都说几句话。大都是我在说,抱怨近期的生活或者说一说开心事,叭叭一通之后没话说了就挂电话。我们这一大家子好像都不太会表达热烈的情绪,在最熟悉的亲人间也是如此。

02

在很大程度上,爸爸其实和我们是不在一个阵营里的,他的身份对我们来说是长辈,是亲人,是护航人也是独裁者。寒假大妈要出门,想养她家的兔子,都是暗戳戳等爸爸去小叔叔家,和妈妈去偷偷接来养在空置的猪圈里。

爸爸一直不喜欢这些小生物,虽然我和妈妈都很喜欢猫猫狗狗,也没有真养过,每次一提起都会被拒绝,后来也就放弃了。但在母兔子死后,小兔子要用针筒喂奶,跑了药店和卫生所都买不到,是爸爸帮我去乡村医生那弄到的针筒(最终小兔子们还是留在了这个艰难的春天)

小时候非常崇拜爸爸,因为觉得爸爸无所不能。他会鼓起肚子和我说在练气功,我卯足了劲打爸爸的肚子,也不见他疼;他会带着我们在江边游泳,其实我呛了好几口水但嫌丢人忍着没说;他会给我改小作文儿,小时候觉得自己写作文可好了,学了古诗还要作诗,写完不好意思给老师看,那就让爸爸先改改叭……

后来怎么变成害怕了呢?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青春期的时候吧。亲戚们都觉得我没有叛逆期,一直是个乖乖女的形象,但敏感多疑的时期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呢,总会暗戳戳做一些在当时觉得了不得的事情(是啥就不说了,谁没有点非主流的过往呢)

初高中一直觉得父母不能真正了解我,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受不得任何委屈,不顺心了就和父母怄气,憋着劲儿不说话。网线没及时来修不开心,没有好好招待来玩的同学不开心,说我两句也不开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性子,近两年好一些了(其实并没有)

19年初,堂姐要结婚,准姐夫也在这边筹备婚礼。晚上大家想去看电影,我也超想去,但就觉着爸爸不会让我去,让姐姐帮着撒了个慌,说我晚上要在她家睡,有一些女儿家的小秘密要说,爸爸同意了。然后姐夫晚上开车带我们去县城看了电影,应该是《流浪地球》,凌晨才看完回家。第二天早上八九点还在睡,爸爸打电话叫我回家,大概是东窗事发了。

果然,堂姐发朋友圈没屏蔽我爹,在照片里比着剪刀手傻笑的样子可能在挑战我爹的权威。然后那年堂姐在姐夫那边的婚礼现场我就没去,这大概是我19年觉得最遗憾的事情。

03

近两年,随着弟弟长大,看到他也怕爸爸,也不愿意和父母沟通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现在也很难和弟弟沟通,脱离了青春期的环境,我就很难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了,在他看来,我可能也是大家长的代表吧。

我开始理解父母,看到他们的不容易与自己的不懂事,但弟弟还没有。我无法过度指责他,因为我自己的心路历程也走的艰难,能解决一切的唯有时间。

这么些年和爸爸妈妈呆在一起,总觉得他们没有老,每一年都是一样的,但事实上爸爸已经有零星的白头发了,妈妈也快50岁了,时间迎来了我们的青春却带走了他们的。

现在我依旧非常崇拜爸爸,他身上有很多我非常羡慕的特质。在遇到重大选择的时候依旧会第一时间询问爸爸的意见,走过青春期后,爸爸是我做抉择的时候最信任的人。

继暗戳戳的对抗之后,他依旧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所以,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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