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受伤,我的人生再一次像被掐去尖的棉花树,失去向上的方向,只剩下横生的枝叶,扭曲着恣意生长,看似饱满浑厚,实则无限苍凉。
是幸或不幸,我似乎没有感叹的机会,只能一个人暗暗体味,独自捕捉那些转瞬即逝的思绪,让它们在脑中发酵,再放飞。
中年的我似乎又回到了孩提时代,左手开始练习扣扣子,将扣子瞄着扣眼,慢慢推进。左手拿着勺子,将饭一点一点靠近嘴唇,实在不行,也可将嘴撅着,如闻见腥味的鱼,摇晃着脑壳,去追逐那不远不近的饭菜。
每天不厌其烦,厌也无可奈何,就这样一分一秒看着日子从指缝间熬过去,带着期盼,带着遗憾。每取得一点进步,又高兴又失落,似乎人生有了无限可能,又似乎有了很多不可能。
我像鲁达那厮,甩着袖子,光着一边膀子,露出浮肿的肉,无奈不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步奔跑。我只能虚张着声势,几天不洗的头发沾满油腻,如野草一般张狂,却浑身无力。有毫毛在凉风中直立起来,迸发出细微的锐气,孤独地指向天空。
这一切,除了我,没人在意。
世界对我无情地扭过了头,企图趁着大风,丢我八百里,我追呀追,即使在夜里,也不肯放弃。我要将世界扳得与我正视,无论是鄙夷还是怜惜,总要给我坚强下去的勇力。
我不是老鼠,不想一直躲在角落里,我不是浮萍,不想命运一直被风雨戏弄。
一滴水能养活一片青苔,我愿靠着生命中一滴不竭之水,变成一块青苔,纵使一生匍匐在地,纵使生命只是三日五日,我也要为这个世界增添一丁点绿意。
流出的鲜血已变得陈旧,模糊,风化,结痂,脱落,被人遗忘,但淌着的依旧鲜红,热切,沸腾,充满力量。
每一次受苦,我都无法褪变与升华,我依然卑微而苟且。也许世界依旧那么残酷,早已失去洞察一切的眼睛,但我在苦中更能够熬,与自己熬,与生命熬,与一切或将到来的苦难熬,死磕到底,胜利未尝不是我的。我相信,坚韧的抗博必将会惊动沉睡的公平。
疼痛让我恐惧,但那只是暂时的,像肉里的刺,我挑出来,很快就好了,不挑出来,它也会与肉长在一起,让我忽视。
所有的痛,我情愿独自承受,不让更多人知道。我想让你看到我的美,不想让你看到我受罪。一次又一次,我倔将地让即将流出眼眶的泪倒转方向,一滴一滴,挣扎着往心里流去,面上留下一张故作自然的笑脸。
男人,自己不能轻易流泪,也不能让别人替我流。我该给别人的,只能是一副坚强的背影,纵使早已泪流满面,也只能自己面朝前方,细心而谨慎地舔干。
纵使一辈子的苦一下子要吃完,也请你来得干脆而果断,不要让爱我的人心寒胆颤,将日子过得蹒跚。
我躺在床上,面色沉静,左侧的人一直痛苦哼哼,右侧的人嚎叫着恨不得砍下自己的腿,我看着垫布上自己淌下的一大滩鲜血,已经干涸,内心丝毫不起波澜。
这一次,我起码有了一点自己的尊严,能随时大小便,不用看脸色憋着。我张着眼,望着黑而空旷的天花板,乞求上苍,这一次过后,你可不可以让我至少十年不流泪?
就让这样的十年来一次吧,我真不想我的眼时时朦胧。
老天没有回应,一切都已沉睡。痛似一团空气,正慢慢升空而去。我的脑中有一首诗,飘在我的眼前。
世界对于我 有些不同
我独立却不孤独
我渺小 有自己要走的路
我知道
表象和本质同样重要
现实和理想 都是生命的桨
批评和赞美 常常被经历
完美和不完美 叫做爱情
一千个我们 有一千种故事
每一种选择 都被信仰
每一个观点 都自成流向
我自由的呼吸
看世界的态度 流淌成特别的我
每个人都是一条河流
每条河都有自己的方向
我在这儿等你,下一个大神必将有你,与大神亲密接触,请看我遇见你的另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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