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不作为—读《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有感

在我还没有开始看《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之前,我就好奇去网上搜索了大家对这本书的看法。大家都说这是一个父亲在得知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患上癌症后,对他们家庭的经历以及和女儿相处过程的感悟的记录。很多人说他们看完书后哭得不能自已,为妞妞的命运惋惜,为父母的无能为力悲痛,为世间千万件类似事件的发生痛恨。这让我有一些不敢开始自己的阅读,我害怕阅读悲剧,害怕面对离别,害怕直视死亡。但是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在阅读这本书的过程,我有很多的感受。同寝室的同学也在看这本书,所以我会经常和她一起讨论书中的情节。就像作者本人自己在后记中说的一样,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本书该怎样归类,它不像小说,因为所有的情节都是真实的;它不像散文,因为篇幅特别长;它也不像报告文学,因为它的主角只是一个并没有事迹可以报道的一岁半的婴儿。

坦白来说,我对这本书的感悟并不够深。我似乎还没能理解作为父母面对这样事情的感受,也没能到达能够看懂作者哲学思考的程度。所以我们时常对妞妞的聪慧进行夸赞,为她的病情感到揪心,但当父亲开始抒发自己的感悟时,我总是无法耐心阅读,有的句子甚至需要反复阅读很多遍,因为感觉太过哲理。我为此感到有些抱歉和遗憾,但是也只能浅浅谈一下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我喜欢书中的妞妞,她从一出现就深深迷住了我。我喜欢她的机灵,她能够很快的学会爸爸妈妈教给她的语言,她能够按照自己的理解去给新认识的事物命名;我喜欢她的淘气,她会小小地捉弄爸爸妈妈和阿珍,她稚嫩地说着“瞎说八道”、“他妈的”来反驳大人们;但是我很欣赏她的懂事,尽管难受她依然按照妈妈的要求为大家表演了节目,即使痛苦她也担心着爸爸,边说磕着了边说心疼爸爸;我也很心疼她的弱小,不明白自己生病,在犯病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磕着了,小小的身躯自己默默忍受着一切。

最初我还没那么爱她,在得知她患上癌症后,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孩真的太可怜了。医生签署了医嘱:左眼摘除,右眼试行放疗和冷冻。书中的父母没有办法做出决定,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残疾人,父亲不愿意就这样看着女儿死去,他们依然像不知道癌症来临一样,珍视对待着妞妞这个小可爱。作者说他们选择了不作为,这也是变相的一种决定。

一开始我很理解他们的想法,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小就变成瞎子,所以他们一直拖着。这似乎就是人的侥幸天性,我们总觉得有办法的。船到桥都自然直,所以我们现在就算不作为,到最后也一定有办法的。可是在看到最后妞妞的结局时,我突然发现这样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这样就是变相承认了“听天由命”这个说法,但我觉得这样有些愚蠢。尽管有些事我们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但是至少能让变得没有那么糟糕。所以越看到书的后部分,因为自己爱上了可爱的妞妞,所以就越无法理解书中父母的行为,就像书中父母最初选择不作为,可是最后越来越后悔一样,因为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们越来越后悔自己最初的想法,最开始的决定。

我对书本的第十章和第十一章的感触比较深,甚至是比较不欣赏这两章作者所表达的情绪的。第十章的标题是《紫色标记》,它记叙了作者和妻子为了治好妞妞的病,带着妞妞去拜访了一位有名的气功师,一位有名的老中医,一位神医。这似乎印证了一句话,病急乱投医。最初我感到心疼,这对夫妻该有多么无奈啊,原本两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不信神不信佛,可是为了救活妞妞,他们竟然开始将那些平时一眼就能看穿的骗局当作能救活妞妞的奇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但是后来我有些气愤。他们带着妞妞来医院做放疗,在需要接受放疗的区域印上紫色油墨印记。本来我认为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作者这样描述到,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那个紫色的方框画在鼻梁正中,宛如小丑的化装。读了这句话我的内心其实非常困惑,作者到底站在了什么样的角度才会说出宛如小丑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会为这个紫色标记印在妞妞脸上感到深深的屈辱。

我在第十一章找到了答案,《无可选择》。作者的潜意识里是不肯接受他有一个残疾女儿的事实的。全或无,或者拥有一个十全十美的妞妞,或者一无所有。本来的疑惑在这里得到了答案,妞妞的命运在这里得到解释。可是原本愤怒的我却平静了,因为他说他活着,妞妞却死了。因为作者开始悔恨,为自己所做的选择开始后悔痛苦,他是妞妞的父亲,从一定程度来说,他实际上真的是最有决定权的人。我们只是在数十年后阅读这件事的人,所以我们没办法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不管是痛苦还是后悔,我们都不会比他感悟的比他深。如果说世界上谁会为妞妞的死痛苦一辈子,那一定是身为父亲的作者,而不是阅读他们命运的我们。所以我们并不能因此去责怪作者。

在读完这本书后,我真的是五味杂陈。同时我也接触了很多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新事物,读到了一些自己想不到的思想,我还了解到一个名叫子尤的男孩。或许现在的我还不能完全理解这本书,但是我觉得等到十年后、二十年后再看这本书我会得到不一样的感悟。而且我也想到了之前读过的另一本书,《活着》。在我看来,这两本书在某一个角度来说,有些相似。他们都为我们讲述了生命的可贵,生活本就是如此充满了苦难,我们只能这样努力地活下去。因为两本书都是蛮久以前的作品,他们所描述的那个时代是落后的,也更加让我珍惜现在的日子,感恩自己所处的现代。医术进步了,科技发达了,人们的思想也更包容,我们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时代,应该要努力绽放自己的光彩,不要遗憾地活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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