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天气还是很冷,一点点春暖的消息都找不到,莫不是春寒料峭...
为了妈妈少受一点尘世的叨扰,上午八点就将妈妈的遗体送到了殡仪馆火化。
一路上看不到行驶的车,也见不着游离的人,偶尔碰到几个设置路障的关卡,才会见到穿着隔离服戴着口罩和手套,全副武装值班的人,终于到了殡仪馆,那里火化的逝者也多,没想到在处理死人的地方,活人还不少,这也是封禁以来接触过的最多的陌生人了。
时不时的就有逝者拖来,家属抬下一次性的纸棺,放在殡仪馆的手推车上,殡仪馆的职工,拿着喷洒消毒水的喷壶沿着纸棺喷上一圈然后推进火化间。
诺大的殡仪馆到处都弥漫着剌鼻的药水味,无声的抗议着今天的逝者很多,雨雾的天空,飞过一片不知名的黑鸟,密密麻麻遮暗了视线,不和谐的鸣啼,震震响的很是剌耳,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兆头。
妈妈的遗体和着纸棺,在高温火化炉煻灰飞烟灭遗留下一堆灰白的骨灰,收拾好骨灰盒,把妈妈的骨灰寄放在了镇上陵园的一个小屋,因为封禁,只能委屈一下妈妈的亡灵,待疫情过后在为您的亡灵布置。
从我有了意识的记忆开始,妈妈就是一个克勤克俭的农村女人,虽然我没有经历过妈妈生活里的那些吃不饱肚子的岁月,但从妈妈有生之年惜粮如命里不难看出,那些饥荒的日子已深深植根于妈妈的骨子里,哪怕浪费一粒米,妈妈都会唠叨半天。
妈妈没文化,却会抹字牌,我就是在妈妈的怀里学会的"上大人,可知礼,佳作仁,化三千。没上过学,也会换算出一斤半的白菜能卖多少钱。没什么信仰,却在年纪老了迷上了菩萨。
妈妈,一辈子从没停下过劳作,就在生前的前一秒都在擦拭着冰箱,前一个小时,都清洗整理好了地里的蔬菜,准备着次日早上的收获,就那么短短的一会儿没停留在我的视线,当我叫唤妈妈不见回应时,却发现她坐在椅子上,右手还捏着抹布,头向后仰着的闭着眼睛离开了人世。
不知道那震震的鸟鸣,是在为妈妈的亡灵告别,还是在对这该死的瘟疫发出最后的诅咒。
没有什么特别,妈妈平凡普通的一辈子,就落下了两个字勤劳,尽管为她买了社保,也从没见她动过一分,从没忘记她认为的死理,劳作才能带来收获,没想到妈妈却以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离开,就这样一辈子普通着,平凡着,勤劳着有了善终。
舍不得吃,舍不得用,就舍得勤劳的妈妈走了,而且在妈妈自己也没知觉的一瞬间走了,我却总是不能适应的悲伤满怀,尽管糟糕的心情实在是不好,也要勉强着自己对妈妈说一声好,妈妈,儿子愿您在天堂的路上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父母在,人生自有出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