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我踏着积雪回到老家。推开院门，就看见爷爷佝偻着背，正在院子里扫雪。他看见我，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忙放下扫帚，颤巍巍地往屋里走。
"等着，等着啊。"爷爷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打开那个老旧的储物柜。柜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那苹果足有我两个拳头大，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醒目。
"这是你二叔从山东带回来的，我特意给你留的。"爷爷把苹果塞进我手里，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我低头看着这个苹果，发现它轻得出奇，想必是存放太久，水分都流失了。但奇怪的是，它的表皮依然光滑红润，看起来没啥问题。
我捧着这个苹果，心里五味杂陈。爷爷总是这样，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记得小时候，他会把别人送的点心藏在柜子里，等我回来才拿出来。如今我长大了，他却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那天，我终究没有吃那个苹果。我悄悄把它丢在了村口的垃圾堆里，因为觉得它已经干瘪得不能吃了。现在想来，当时的我是多么不懂事啊。那个苹果里装的，何止是果肉，分明是爷爷沉甸甸的爱。
如今，爷爷已经离开多年。每当看到街边卖苹果的小贩，或是闻到苹果的清香，我总会想起那个冬日，想起爷爷从储物柜里取出苹果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多么希望能回到那一天，尝一尝那个苹果的味道，告诉爷爷："真甜。"
可惜，时光不会倒流。那个苹果的味道，永远成了我心中的一个遗憾。但我知道，爷爷的爱，就像那个苹果一样，虽然看似干瘪，却永远不会变质。它永远鲜红，永远温暖，永远珍藏在我记忆的储物柜里，在每一个想念爷爷的时刻，散发出淡淡的苹果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