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个纪念的清明,大锤子代替我和老幺去烧纸放花。我竟然突发奇想,要在老爹安睡的地方栽上一圈盛放的花,红的、黄的、青的...五彩斑斓,都是他以前爱倒腾花草的印子。奶奶说今年运势不同,不让我去现场,蛇年而已,不知道是什么讲究。也罢也罢,都是为了活着的人更好,我恰巧又是个听劝的人,尤其是奶奶的话。
小燕子白肚黑衣,剪刀似的尾巴搭配黑亮如刀锋的双翼,在我家的厨房飞进飞出,垒砌的鸟窝异常结实,爷爷说还没有小小燕出生,但燕归处,必定是吉祥人家。大锤子看着麻麻和奶奶灶前灶后忙得热火朝天,还有姑姑偶尔也需要帮衬奶奶烧一大桌子的菜,载我去镇上买了抽油烟机。老爸,你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也会给他好评吧,哈哈。这小伙,踏实、卖力、真不错!
回来后的几天,我连续做了些不太清晰的梦,老爸,我梦见你了,但听不见你说话、不记得梦的场景,只记得你40多岁的脸庞,音容依旧、发型依旧;大锤说有一日梦见你了,你在梦里劝诫他少吃点...该是如此的,他体重再也下不去,你肯定是懂我想的,他该把多余的肉卸下来给我呀。我又一次梦得清楚和断肠,梦见姐姐离我远去,梦里有无常,有道场,有香火,还有回不来的姐姐,然后就是不停地哭啊哭。梦里,哭也是无声的,但醒来之后的心痛和哀伤持续摩挲着我的心脏。只得默念和自我聊慰——梦是反的,她一定幸幸福福且长寿健康。
奶奶煮了一大锅的豆子稀饭,油炸糍糕、面饼和糯米锅巴黄灿灿的,很香很香,大姑父说他吃了十几块,是最忠实的捧场王;麻麻特地给我熬了小米粥,金灿灿的,还加了土鸡汤调味;舅舅野钓回来的小鲫鱼又被我带走了,姥爷有点不太有精神,还好有妈妈时常照看;油菜花大片大片的,坐在电动车后座追着姐夫哥和大宝去野钓;拿着小铁铲,和四丫头跟着姑姑姐姐去挖白蒿,姐姐做出来的蒿子粑粑香到令人迷糊...
晚饭后几个人走走农村乡路,头顶是苍穹深邃和明星闪烁,耳畔是蛙鸣虫语和着清风,左手挽着妈妈,右手拉着大锤,我觉得我是最最幸福的人啦!还在吃药听医嘱,但好歹有药可医,那就这么痛快且幸福地活着呀!
用虾网从自家快枯竭的菜园沟里捞上来2条红鲤鱼、3条草鱼和1条白鳊鱼,好玩好趣;在爷爷的指导下,用铁锹平土,给需要的秧苗浇水;舅爷爷也老了,但精神抖擞着,这回是要帮爷爷奶奶拉长水管浇灌油菜地。他还送了我30个土鸡蛋,加上奶奶给我的鸡蛋、一只老母鸡,妈妈油煎的野生鲫鱼,还有一箱子的苔菜、菠菜和大蒜苗...带走的是沉甸甸的吃食和爱,我身后永远是他们的惦记和挂念。
感恩,我的家人,我永远的温床与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