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披风的少年

穿披风的少年

香野C总

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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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14567 · 阅读 270

2024-04-02 00:14

青灰色的天空中泛出一抹白光,像天使的翅膀,又似一团雪白的羊绒,让人看了不禁生出些许慵懒的感觉。

走在去往客栈的石板路上,四周隐隐升腾出一片雾茫。

清晨的河滨路上,只有零星的商户开了门。昏黄的灯光中,人影攒动。

雨哲用脚踩熄地上冒着微光的烟蒂,快步走进了一间早餐铺。餐铺的面积不大,拢共摆放着四五台桌椅。门店外的平地上用竹竿撑着一面招牌,上面用红笔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面字。

这样的餐馆在津城随处可见,主要为了给早起上班的人们提供面点豆浆等吃食。一般情况下,到了中午十二点就陆续关店修整了。

餐铺外的平地上也摆放着五六张桌椅,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个小巧的不锈钢铁桶,里面装着若干竹制的筷子,一些醋瓶和酱油瓶随意的摆放其间。在津城这样的一个山清水秀之地,慢节奏的时光,慵懒休闲的生活才是主色调。

雨哲找了一个靠近河水边的位置坐下,招手叫了小二,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肥肠面就端上桌来。面条的底汤是用滚烫的热菜油熬制的红油配以各种调料调制而成,面上面盖着煮的耙糯的红烧肥肠,大口嗦上一口,油香扑鼻,甚是美味。

从兜里摸出些许零碎的钞票支付了面钱,走出餐馆,一缕阳光从云层中洒下,映射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

迎着清晨的这一缕霞光,雨哲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哐当”,一根铁勺被用力扔进锅边的竹筐之中。“又是一个短命的,呸!”面馆老板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筷,嘴里却无比鄙夷地说道。

客栈坐落在东门客运中心的棚户区里,参差林立的屋宇之间搭着各式长短不一的竹竿。有的用于晾晒衣物,有的用于风干腊肉香肠等。

雨哲的居所就坐落在一处四层楼房的旁边,紧挨着一面墙,像是一个实体的屏风。楼房顶部耸立着一块巨大的招牌,一幅夸张的橙黄色饮料瓶图案赫然印画在那摇摇欲坠的铁架之间。三个硕大的汉字悠然的随着吹来的微风摇摆,不用刻意去看就能尽收眼中三个“拉风”体汉字,“橙汁儿!”。

午后的阳光恣意地洒在地面上,两只浑身裹着泥渍的猫,追逐着翻过一处院墙,随即消失在一片荒草之中。

雨哲的屋门半掩着,昏暗的灯光下,一缕缕白烟缓缓地飘向上空。

屋里坐着四个青年,三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个一次性打火机,用微弱的火苗向着一个金属条底部来回灼烧。随着一阵噼啪的声响,一股股白烟从金属条上方升起。

身旁坐着的女孩赶忙用手中的吸管对准白烟吸去,随即缓缓地躺倒在沙发上。

男子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用那打火机喷出的微弱的火苗灼烤着手中的金属条,一股股白烟也徐徐升起。

一个长相阴沉的男子将手中的吸管对准烟雾猛吸一口,随即无比舒适的伸直身体靠在一旁的躺椅上。旁边一名长相清秀的男子赶忙向着剩下的烟雾吸去,一阵沉醉过后,低着头不再做声了。

时光像是打了麻药一样,在昏昏欲睡中飞快的流逝。

夜幕下,昏暗的灯光将四人映射出诡异的模样。那呆滞的眼神合着干枯的面容,让人看了不禁想起欧美影片中的“丧尸”。

然而他们也的确越加近同于丧尸了。人性中的美好与善良在那迷茫的刺激下渐行渐远,最终消失殆尽。

云啸天大学毕业后在榕城呆了近乎两年的时光。榕城的天,榕城的水,榕城的生活有一种让时光变慢的魔力。

云啸天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工作上的疲累以及生活中的磕磕碰碰无法将他打倒,但在感情问题上,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炮灰。他对他那靓丽女友的殷勤付出并不能够换来他理想的幸福,反而在一次次无端的争吵过后,将那似有若无的感情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殆尽。

在父母经营的农场里,浑浑噩噩地过活了一个月的时光。然而二十出头的年纪,对于农场里那慢地出奇的生活节奏,云啸天的内心是排斥的。可眼下除了父母能够给予他熟悉的温暖外,再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感觉到些许的温暖了。

然而深埋在潜意识里的那股倔强,像那破土而出的嫩芽,一丝丝地撩拨着他的内心,似乎在告诉着他,“男子汉的世界怎么会留恋那温室里的暖气”。

世界那么大,还有太多太多的事物想要见识。对于这个世界,仍旧充满了未知的好奇。

与母亲在一个美丽的晚霞中畅谈了许久。时光像是那儿时无比熟悉的摇篮曲调,悠长又温柔的流过。

第二天清晨,他便踏上了探索世界的旅途之中。

云啸天有一辆猪肝红颜色的两厢旅行车,是菲亚特牌的。那是父亲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喜爱他的这辆小车,甚至为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大红”。“大红”驮着云啸天南来北往的去过不少地方,直到这一次的再次出发。

云啸天将收拾好的行李一一搬上“大红”。告别了父亲和母亲,一脚油门,驶出了那温暖的农场。

此时的云啸天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目标要去往何处,只是想着在榕城那段失败的感情经历,让他的内心有些难以下咽。他想要的,是在榕城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七月的风像少年冷不丁的一个问候,一阵热烈过后,又寂静无声。正当云啸天思考着去往何处之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了。

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男子用欢快的声音说道:“在哪儿潇洒呢?天哥。”

“潇洒什么哦,正在找落脚的地方嘞。”云啸天无奈的说道。

“那有什么好纠结的,到我这里来耍嘛!”雨哲带着戏虐的口气说道。

“你在哪儿嘛?好久都没见到你了的嘛。”云啸天说道。

“我就在冲州噻,你过来嘛,晚上一起喝酒。”雨哲诚恳的邀请到,并发送了一张照有各类酒品的照片到云啸天手机。

云啸天通过手机里的彩信功能打开了那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琳琅满目的各色酒品,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在农场里的日子里,云啸天想通了许多事情,同时又被许多事情所困扰。就好比一个人的真心在这世上到底有无意义?或者说个人的意志到底有无价值?能否真正的左右自己的命运?等等。

所以在云啸天的思想里,命运也许更应该具有随机性。像是无数细胞在溶液中的不规则运动一样,just moving。

随着“大红”爆发出一阵愤怒的轰鸣声,云啸天向着雨哲所说的目的地飞驰而去。

冲州的天气一年四季总是雾沉沉的,像是一个雾都,又似一个雨城。

然而事实上的冲州既不多雨也不多雾,天空中的那层浓雾全然来自于它所辖之地中那成百上千的大小工厂所为。

这些年来的冲州,在发展现代化的路上越走越远。高额的产品利润刺激着原本并不富裕的大小商户以及大小官员。

人们不仅沉浸在获得金钱所带来的喜悦之中,更多的是那快速膨胀的欲望带给人们的挑战。

夜晚来临后的冲州,各色娱乐方式花样百出,街头巷尾灯红酒绿,到处充斥着莺歌燕舞,肆意狂浪的人们。

云啸天驾驶着“大红”来到冲州这繁华的街巷中已是傍晚时分。一抹彤红的晚霞意犹未尽的留恋在青灰色天空中,像是少女那还未退却的红晕。

还没等云啸天从“大红”上下来,不远处街道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跳跃着,激动地向着云啸天所站的方位招手示意。而这人正是云啸天的老友雨哲,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

其实雨哲说来是云啸天的老友,老家乡的理长理短的多也与他照应周全才是。他只比云啸天小了那么几天来世,平日里也需分个哥俩儿。

云啸天甩了下前额的头发,又向上吹了一吹那撮飘逸的秀发。“哟哟哟”地打了招呼,二人便搭手走进了近前那声如雷动的迪吧之中。

经过一条相对安静的长廊,听着雨哲断断续续的介绍,大概明白了这间迪吧也是最近刚开业不久的新场子。里面是各色人群都聚集于此,乌泱泱的一片,鱼龙混杂。

在雨哲的指引下来到了离DJ台不远处的一方卡座。卡座里已经坐了三男四女,女的大都打扮的前卫开放,而男的则显得随意一些。

在雨哲的殷勤介绍下,云啸天开始认识了在座的各位。

从左边到右边依次说起的话,有滔哥,琳儿,A31,阿伟,莫妮儿,可怡,还有一个不知跑到哪里去疯了的姑娘,大家都称呼他为喵野野。

滔哥的年龄在这些人当中算是偏大的。在这个平均年龄都还不到25岁的青年群体之中,37岁的高龄已经算得上是“老人家”了。

但在这位滔哥的性格之中似乎并没有进化出37岁该有的心智,而是倔强地停留在了二十多岁的认知当中。他那有持无恐的年少心态使得他很好的融入了这样一个比他实力年龄小的多的圈子。

这样的情况不仅仅是上帝开了一个玩笑,甚至连撒旦也不一定笑的出来。滔哥就这样逆天改地地混迹于年青人的生活当中。

琳儿的心智看起来倒似乎比她的实际年龄更大一些。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虽能看出小家碧玉的特点,但总体倒也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A31名字的由来,也正如他名字的含义一般,让人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只是在云啸天的直观感受看来,这样的代号更像是银行排号机里吐出的号码。似乎到如今也还没能够排上号一样。

阿伟的性格可以用极度随和来形容,也许这样的形容仍无法充分诠释出他的随心所欲和随遇而安。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介绍过程中,在这嘈杂的喧闹声中,这位“大神”已经成功睡着了两次。你敢想?!

莫妮儿是一个俏皮可爱的姑娘,不仅从她的装束上能窥得一二,更多的是她所散发出来的自由与洒脱。他的年龄看着并不大,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下有着一挺精致的鼻子。左边的鼻翼上点缀着一颗小小的朱砂痣,这一画龙点睛般的美似乎也被她所发现,便用彩钻在其上面增添出了更加靓丽的风采。

自从云啸天出现过后,她便有意无意的用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小伙伴”。

可怡的装束在这样的场合似乎显得过于正式,不过在她窈窕身姿的衬托下,那上身的休闲西装以及大腿上的格子短裙更加彰显出了她妩媚的一面。红扑扑的脸蛋中微微泛出潮红,在这热闹闪耀的场景中,更显得迷人。

喵野野,你如果不去寻她,也许不经意间她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云啸天能够理解喵野野喜爱跳舞,并且跳的也还不错。然而让他诧异的也是她的喜爱跳舞,她总爱去抢跳别人的舞。

这不,你以为的dancer领队,也不知何时被喵野野抢去了风头。在雷鸣般的呐喊声中,喵野野旋转跳跃,不停歇。

云啸天果断的收回了继续寻找喵野野的目光。毕竟对于云啸天来说,多看一秒等于伤肾十分,划不来呀划不来。

像所有会结束的聚会一样,这一次的聚会在远方公鸡打鸣前也结束了。

拖着那疲惫的身体,云啸天坐上了雨哲自称为“马子”的电动助力车。

天空依旧是青灰色的,太阳也还未展露出它的光芒。

车子在绕了大半个城市后,最终停在了东门车站不远处的一个小超市门前。超市的门头上挂着一个发光的招牌,上面写着霞姐副食。

见到雨哲的到来,收银台前的霞姐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并客气的询问道有无吃过早餐。

雨哲爽快的回答了一句,便开始聊起了他们惯常的话题。

原来雨哲从职业学校逃离后并没有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不四处找寻工作。对于并无一技之长的他,眼下的这份工作已是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了。

越是年轻的群体,越是难以从外在来判断他们的生活。

云啸天对于一夜间发生如此巨大的落差,内心隐隐感到些许的吃惊。但出于对同龄人的理解以及自身的修养,云啸天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强烈,只是默默地将那些不适埋藏在了心中。

雨哲倒显得自在从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此时的云啸天并没有察觉到,一场蓄谋已久的突变,将在不久后彻底改变他的生活。

雨哲所任职的公司在离他的住所不到两个街区的一处商用混合居民楼里。

其实说来是个公司,无非是市场上某个热销品牌的代理商所设的业务窝点。

因为招收人员的标准特别低,所以在这里上班的人员也特别杂。只要能跑能说能完成任务,就能入职。故也因为人员素质普遍不高,戏称为“窝点”。

离开超市后,雨哲又载着云啸天去到了窝点。顺着一个老旧单元的楼梯间上到二楼,打开一道破旧的铁门,一股阴冷的霉臭味扑面而来。

房屋不小,拢共有四个单间,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以及一个卫生间。客厅被用作平时的开会地点,一张实木的长方桌摆放其间,各种式样的椅子也依序并列期间。厨房仍是厨房的模样,而各个单间也都改造为临时休息和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了。

今天房屋里并没有人,四下里清冷寂静。只有楼上年迈住户的争吵声不绝于耳。

雨哲递给了云啸天一支香烟点上,烟雾随着空气的波动缓缓飘向上空,又慢慢地四散开去消失不见了。

云啸天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内的陈设,向着正在翻看抽屉的雨哲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司啊?!诶?你在捣鼓什么呢?”。

雨哲头也没抬地说道:“找个好东西,你先休息休息吧”。

云啸天一夜没合眼,而且还蹦蹦跳跳地消耗了不少精力。眼下一阵困意来袭,便躺在沙发上休息了。

雨哲在翻找了一会儿后似乎一无所获,颓然地坐倒在旋转椅上抽着烟,发神地盯着窗外的天空。

雨哲的这些表现并没有引起云啸天的注意,一个人困意来临时是很难顾及周围的事物的。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周遭的景物变得黯淡下来。云啸天也从沙发上坐起,恢复了足够的精力。

滔哥的来临像是一个意外,也不知是要找寻什么,或是和雨哲早已约定好了。总之,当云啸天站起身来的那一刻,雨哲的身旁已经多了一个男人。

雨哲用着再平常不过的口吻向云啸天介绍到这位神秘的男子,并随手向着云啸天递去了一支香烟。

云啸天并非一个久经世道或是敏感多疑的人。总之,滔哥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关注,只是惯常地打了招呼后又将手中的香烟用他那精致的煤油打火机点燃,一股白烟随着吐出的气息飘向上空。

随着雨哲“潦草”的介绍,云啸天也大概明白了这位滔哥的身份。

原来这位叫滔哥的男子和雨哲是在同一家单位上班,看着雨哲和他谈话的口吻,两人估计也是刚认识不久。

滔哥热情地邀请了雨哲和云啸天一同去往他的住所吃晚餐,一路上又买了一箱啤酒和一些本地白酒。

来到滔哥的住所后才发现,原来滔哥并非一个人居住。一名长相清秀且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在厨房里忙碌,似乎是在为他们准备今日的晚餐。

滔哥并没有向同行的二位介绍那位女子,只是催促那女子快些将那下酒菜准备妥当。

没等到一支烟的功夫,那女子就端来了两盘用红油和香葱调配好了的凉拌鸡肉来。

滔哥又继续催促道,将那油酥花生米给快些端来。此时三人已将那瓶四斤装的白酒均匀地分倒在了三个高脚水晶杯中。

雨哲夸张地躬身在饭桌旁,努力地检验着杯里那酒的份量,似乎在调配一件精密的仪器一般。

在冲州,富崃,晓邑以及津城地区,都存在一个惯常的饮酒规矩。那就是谁也不许多喝一分,谁也不能少喝半两,一定要尽最大努力达到公平分配。

这和北方地区以及沿海地区的饮酒文化略有不同,主要追求的并非豪情或是派头,而是一种相对的默契。

而这样的“默契”却并非能带来同等的效果。这不,平时很少喝酒的云啸天,在半杯白酒下肚后,脖子以上的脸颊已然红成了一副“猴子屁股”的模样。

主菜是酸萝卜炖野鸭,野鸭是老家乡的山民给带来的。在野外生存的禽类,肉质要比人工饲养的好上很多,而且那独特的肉香味也十分浓郁。

雨哲看着云啸天那夸张的“猴子屁股”,不禁露出了邪媚的一笑。随即又拿来一盏干净的汤碗给云啸天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老鸭汤。

至始至终那年轻女子也没来桌上吃饭,只是在屋里收拾忙碌着一些杂事。

愉快的时光总是像开了加速器一样飞速的流逝。随着最后一瓶空酒瓶倒地,发出哐当的一声脆响,酒局也宣告了结束。

滔哥依然客气委婉地向雨哲和云啸天告别,那年轻女子也面带微笑的来到门前相送。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常和熟悉,夏日的夜,嘈杂又静谧。

离开滔哥家,从那只呀作响的楼梯间下到地面。没走几步就又到达了雨哲的居所。原来滔哥不仅和雨哲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连住所也是相邻而居。

滔哥的住所就在那四层高楼中的二楼,而雨哲就住在紧挨着那高楼旁的一间平房之中。

明亮的月光将水泥铺成的地面映射出阴森的模样,一只黑猫从屋顶“划”过,夜蝉依旧聒躁的鸣叫。

借着酒劲,云啸天很快进入了梦乡。雨哲在捣鼓了一会儿电脑后,也相继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云啸天被一阵争吵声惊醒。撑起酒后疲惫的身子,左右看去,发现雨哲已不在屋里。

正当云啸天想要缩回被窝继续休息时,雨哲带着一杯豆浆以及一些油条包子回到了屋内。看着苏醒后的云啸天,笑了笑说道:“快起来了大少爷,该吃早餐了。”说完将一杯豆浆递到云啸天面前。

云啸天接过豆浆深深地喝了一口。昨晚的酒劲已然接近尾声,喝上一口热豆浆,即解渴又暖胃,是再舒服不过了。

吃完了早餐,云啸天又坐着雨哲的“马子”去到了窝点。

这一次房屋里几乎挤满了人,一名中等身材,矮胖体质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前,滔滔不绝地讲着工作安排。

几名女士穿着休闲西服躲在靠窗的角落抽着烟。整个房间里,也早已经烟雾缭绕了。

云啸天顺着雨哲“开辟”出得一条道路,也顺利地挤到了人群较前的位置。

一个多小时过后,人群陆续散去。留下那位中年领导,滔哥,雨哲以及云啸天还站在屋内。

云啸天并非这里的工作人员,所以在领导的提议下,云啸天也不得不去到屋外的走廊上等待。

老小区的楼宇之间总是间隔的十分狭窄。一间小小的律师事务所前,搭着晾衣杆,杆上挂着花花绿绿,长长短短的衣裤。旁边一间小作坊里冒着一阵阵烟气,像是一间小餐馆。

云啸天走到一处杂货店门前,掏出钱包买了一包香烟。香烟是“喜乐”牌的,商品的用意总是充满美好的寓意。

云啸天用那精致的煤油打火机点了一支香烟,烟雾随着空气的波动飘向上空,飘向了另一层的阳台。

看着这杂乱的商混居民楼,云啸天从起初陌生的感觉中渐渐生出了踏实的感觉。

也许这里并没有高楼大厦中那样的华丽与整洁,但这样的地方往往胜在一个烟火气上。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无论多么高大上的工作都会浸染上随意的生活气息。

这样的小区是真正意义上人所组建的地方,到处充满着人情世故。

只是这样的商混居民楼里也是鱼龙混杂的所在,藏污纳垢也是常有的。

正当云啸天兴致勃勃地观看着这里的一切之时,雨哲和滔哥从房里走了出来。

雨哲一边呼喊着云啸天,一边和滔哥一同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云啸天听见了雨哲的呼叫后也没多做停留,从那二楼的楼梯间一跃而下来到了地面。

滔哥打趣地谈论着那领导的指示和安排,满脸的不屑与玩世不恭。

不过说来,他们的那位领导也并非像他所表演地那样仁义道德,他的私心比任何人都要巨大,他无非只是利用他们这群人罢了。然而,即使是利用,在他心里也绝不会把他们当作身边人那样去看待,对他来说,他们只是他达到目的的工具而已。

雨哲驾驶着那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径直开出了城。

冲州的城区并不大,它的实际面积几乎是由大大小小的乡镇组合而成。

所以冲州虽然是个地级市,但整体的发展和一个县城没什么两样。除了新建起的工厂外,几乎全是农田。

雨哲和滔哥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要去往临近的一个乡镇上了解信息。为了能将产品卖的更好,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商业可能性的地区。

车子在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停在了贺来镇的一处停车场里。

贺来镇是一个靠近山区的小镇,主要以旅游业为主。所以这里的小餐馆小商铺也是遍地开花。

雨哲驾车,所以理所应当的成了领头。雨哲对当地的情况似乎也较为了解,很快便在一处老街中找到了一家地道的小餐馆。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耀眼的阳光热辣辣的洒在地面上,让原本幽静的街道变得炙热难捱。

滔哥在酒文化方面的造诣不见得高,但在点酒的速度上造诣却颇为了的。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便搬来了一整箱冰镇啤酒。

炎炎夏日配上这样冰爽的啤酒,用力往口中灌上一口,一股解热的凉意直达心头。

雨哲咕嘟咕嘟地灌完一瓶啤酒后,长长的打了个嗝。看着云啸天和滔哥也在凉意中惬意地休息,内心不由得涌现出了一丝丝的得意。

炙热的空气并没有影响厨师出菜的速度,很快,一盆冒着热油的肥肠血旺就端上了餐桌。

豆芽和贡菜打底,然后是血旺,血旺上面盖满了肥肠和辣椒油。再在上面撒上一些葱花和香菜,一盆油辣辣热腾腾的川西美味就做成了。

看着云啸天和滔哥大快朵颐的模样,雨哲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陆续端上餐桌的还有凉拌土鸡肉,盐煎青椒,以及一大碗的白嫩豆花汤。蘸料是必不可少的美味调剂,好的蘸料直接用来和饭吃也是十分的美味。

三人就在这阴凉的小店中度过了最热辣的午后时光。值等到太阳偏西,一丝凉意从天边吹来。

雨哲三人来到一间大型超市的办公室。超市的名字叫做雷梦大型购物天堂,和景区的整体风格很搭。

雨哲的老熟人似乎遍布大江南北,当然贺来镇也没能躲过。

不多时,一名身着性感职业装,下身穿着齐臀短裙的女子出现在三人面前。

雨哲上前拥抱着打了招呼,女子眼神中充满了热烈的光芒。

女子的身型并不高挑但却十分匀称,纤细的身材将胸部凸显得越发傲然。白皙的长腿一侧有着一抹精致的刺青,似乎是某种图腾的模样。

经过雨哲的介绍,云啸天也大概了解到了女子姓刘,名小桃。是超市的一名管理员,同时也是一位单亲妈妈。

刘小桃虽然是一名单亲妈妈,但年龄却是比较年轻的。

在她十六岁的那个夏天,在强忍着泪滴以及非议中生下了小小桃的画面,至今还深深的刻印在脑海中。

如今小小桃已经四岁有余了,能说会唱也活泼好动。

刘小桃对小小桃的每一步成长都抱有欣喜与快乐,可唯独对孩子本身,似乎有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分裂着她对她的爱。

刘小桃能够做到在经济上的努力,但却在安静后常常无法解开这个孩子带给她的矛盾。

二十岁的年纪,对于一个貌美女孩来说,是再珍贵不过的了。

二十岁的女孩可以尽情的绽放自我而获得勇敢者们的称颂和爱戴。相比同龄段的男孩来说,却正是他们学会克制以及小心翼翼的时光。

这样的论断并非不文明社会所独有的,在当下的文明社会其实也是主流,只是方法方式有了变化。而这样的结果并非为了将矛头指向文明的不足,只是人之为人的人性使然罢了。

记得是在十五岁时的那个冬天,晓邑县的天空还蒙着那厚重的尘埃。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是在刘小桃的生命中多了一份久违的欣喜。

小杰的出现让刘小桃的生活不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这样的改变并非童话世界里王子遇上公主后的美好结局,而是一个一环套着一环的无尽深渊。

刘小桃出身在一个农村家庭,父亲是一个并无一技之长的农民,母亲自然也不甘示弱,同样一无所长。

然而毫无文化并没有带给他们勤劳本分的品质,反而激发了他们好逸恶劳的本性。

家里的贫困往往不是真正摧毁一个孩子内心的元凶。她的父亲不知从什么渠道领悟到了封建时期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刘小桃是女孩的存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难以接受。最终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将她送到了晓邑县城居住的祖父家里。

而在祖父家的生活不仅没能给青春期的少女带来半点安慰,反而在那压抑的生活中将她逼向了另一个极端。

祖父家的物质条件和“葛优”版的地主家等同,也没有了余粮。

所以刘小桃到来后并没有感受到一丝轻松的氛围,反而因为她的身世,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累赘。

其实刘小桃的母亲并非像她父亲那般对刘小桃断然没有了一丝留恋。只是她也深陷泥潭,对她的爱只能若即若离。

而对于青春期的女孩来说,这样的感情比没有更加可怕,她宁愿自己独自寂寞。

小杰的出现不仅激起了少女的爱恋之心,更弥补了她自身勇气和行动力不足的短板。

在黑暗中行走久了的人,会很容易将一切光亮看作是光明。恶魔也常常蛰伏于其中,用光亮去吸引猎物。

小杰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刘小桃空虚以及压抑的情感。很快她便爱上了小杰的洒脱以及不计后果的自由与快乐。

一年多的时光像是过山车一般的急速而过,刘小桃的转变也是自由落体式的直线下滑。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的学业成绩急速下降。转而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学渣,整日里逃学叛逆,夜不归宿也成了家常便饭。

在这段时间里,她为小杰堕了三次胎,吃了不知多少避孕药。甚至在一个极度兴奋的夜里抽上了小杰安排的大烟。

小杰当之无愧的成了这一切的主导者,他意淫着他的王朝即将全面开启。

在无数个呼吸急促,汗流浃背的夜里,刘小桃都想要问明白小杰是否真的很爱她,是否像他快乐时说出的那样。

然而她终究没能在这温热的泥潭中醒来,她只能像流水一般,任其摆布,随波逐流。

如果爱的力量强大万能,那么不爱的力量同样极具破坏力。

小杰在这段时间里,不仅在身体上将刘小桃了解透彻,更是在精神上将她牢牢把控。刘小桃已经离不开小杰了,而小杰也乐于肆无忌惮地伤害和控制着刘小桃。一切都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噩梦,在急促的呼吸中难以自拔。

事后刘小桃用短信的方式问过小杰关于两人之间等于说是爱情的哲学问题,答案显而易见的躲过了一切正面回答。

如果说小杰一点也没爱过刘小桃,可能隔壁老王也不会赞同。但那不到两分钟的爱,确实让人难以辨别。所以刘小桃的困惑也并非空穴来风,连老王也是一听一个不吱声。

分手后的刘小桃本以为生活可以慢慢地回归到正轨,没想到肚子却不争气的一天天鼓胀起来。

没等她分清缘由,现实就给了她一记狠狠的耳光。她怀孕了,而更让人无法招架的是,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这不仅让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孩感到无比迷茫,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的迷惑。有时候一个人的聪慧会是点缀,而有时却是一个人的下线。

刘小桃也许不傻,但绝对不算聪明。

诊所开在老王隔壁的钱医生告诉她,如果再堕下去的话,可能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没有一个女性会不在乎这样的结果,生孩子的能力既是女人的荣耀也是身为女人的根本权利。

刘小桃想了很多,也流了很多眼泪。她不知道后悔会不会换来转机,可眼下,给孩子找个爹才是她所最想要的结果。

刘小桃明白的是,要精确找准孩子她爹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她给自己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在这件事上最能被唬住的男性就能喜当爹,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高效的办法了。

时光一过便是五年,孩子的来源问题从当初的未解之谜变为了不解之谜。刘小桃即丢不开孩子也放不下自己,她没有了当初那般热烈的情感,却转而欣然于迎合别人的热烈。

直到云啸天的出现。

在雷梦大型购物天堂见到刘小桃的那一刻,云啸天便不能自拔的迷恋上了这个窈窕婀娜的女子。

她的一颦一笑像魔咒般的在云啸天脑海中萦绕。她的身姿卓卓,四肢纤细柔软,线条优美匀称,全身散发着让人喜爱的味道。

也许十年前的今天云啸天还未能知晓爱情的滋味,然而十年后的当下也不会单纯的冲动于爱情。

也正是因为此时此刻的云啸天才刚步入红尘,他的爱迫切的需要一个归宿。

回到雨哲租住的棚屋后,云啸天便要来了刘小桃的联系方式。从不知道如何开口到渐渐无法开口,云啸天渴望着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又顺其自然的相会。

上天总是会将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苦熬后,在一个糖酒会上云啸天再次见到了让他魂牵梦绕的刘小桃。

刘小桃的装束在人群中依旧光彩夺目,精致的妆容以及干练的休闲西装让人群中的她显得那样的优秀那样的高贵可人。

云啸天买了鲜红的玫瑰,九十九朵,一只手也难以握住。

刘小桃不傻,看着这份盛情满满的爱意没有拒绝。她双手自然地捧过鲜花,向着云啸天挤了一下眼睛,一种俏皮的感觉弥漫开来。

云啸天不仅会送花,他想要送的东西还有很多。对于刘小桃,他想要将他拥有的一切都奉送给她,他只想让她快乐。

功夫不负有心人,云啸天和刘小桃很快进入了恋爱的状态。

有了女友的云啸天一改往日的冷酷,在很多事情上态度变得泰然了许多。少了许多和雨哲的争执,也对生活中的不满包容了许多。女人是社会的润滑剂,在年轻人当中尤为如此。

然而这样的美妙状态像许多电视剧那般,并未维持太长的时间。

半年的时光一晃而过,两人的新鲜感已经荡然无存。刘小桃做不到把心扉敞开去再爱一个男人,而云啸天也还没成熟到有足够的耐心来理解和包容那样的感情。两人似乎成了冰与火的两极,即渴望着一切的好转,又矛盾相向的对抗着。直到阿伟的出现。

阿伟不仅是雨哲职业高中时期的同学,更是雨哲的密友。说是密友,显然是见面不多且关系隐秘的朋友。

而阿伟之所以会成为雨哲的密友,还得从他们一起上职高时说起。

阿伟是雨哲职业高中时期的校友,说来是校友,无非是一群臭味相投的人拉帮结派的一起玩乐罢了。

阿伟气弱,在人群中总是显得可有可无,因此他不断的融入各种各样的群体之中,以此来刷新自己的存在感。而在和雨哲相处时,他非但没有了被忽视的感觉,反而觉得踏实和自在起来。

阿伟就此和雨哲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以致很多年以后他们仍旧以切格瓦拉的革命精神来比喻彼此之间的友谊。

云啸天见到阿伟是在雨哲的棚屋里。

三男两女的坐在房屋中间的床垫上,嘴里喷吐着一股股白烟。手上的一次性打火机忽闪忽明。

云啸天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内心里一阵疑惑。

正当云啸天不知是走是留之际,雨哲笑盈盈地走了上来,随手递给了云啸天一支香烟。

云啸天熟练的拿出那枚精致的煤油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一阵白烟飘过,雨哲开心的介绍起了在座的几位朋友。

莫妮儿和琳儿穿着凉爽的T恤坐在了靠近墙边的书桌椅上,A31和阿伟则坐在床垫边角上,手里不停地摆弄着几片薄薄的金属条。

一张简易的折叠小方桌摆放其间,上面摆满了插着塑料吸管的瓶瓶罐罐。

其实不用雨哲介绍,云啸天也对在座的各位略知一二,毕竟在那场热烈的迪吧聚会中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还没等云啸天思虑一二,A31也不知因何缘故,突然间从床脚跌翻在地,身体开始不停的抽搐抖动起来。

众人皆是一惊,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只有琳儿和云啸天快速反应过来,招呼着众人进行抢救。

雨哲呆立在靠近门窗的一角疲惫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兄弟会不会是酒喝多了,心律不齐了?”。

阿伟此时也惊地不轻,顺势走到了雨哲身旁说道:“他是不是有病?”。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云啸天的警觉,他赶忙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向着众人说道:“这种情况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得赶紧将他送去医院。”。

云啸天此话一出,屋里瞬时间变得寂静无声,诡异的气氛让人心慌。

正当此时,莫妮儿走到躺倒在地的A31跟前一脸不屑的看了看说道:“哎呀,不用急,哪个去拿点水来降降温,整个氧气筒吸吸氧气就好了”。

云啸天看着莫妮儿如此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莫妮儿仍是一脸平静的看着A31说道:“这种情况我见多了,再说我妈是做护士的”。

琳儿此刻也已将一张冷水浸湿的毛巾平整的敷在A31的额头上,抬头笑盈盈地看向莫妮儿。

莫妮儿见琳儿冲着她笑,挑了个眉,挤了个眼,也咧嘴笑开了。

阿伟和雨哲站在门外的阳台上抽着香烟,只有云啸天不知所措的半蹲在地,惊讶又疑惑的看着众人。

也许是莫妮儿的方法起了作用,也许是A31的死期未到,在几人“动静结合”的一番操作下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

只见A31缓缓地撑直上身坐在地上,疲惫的看了一眼走到近旁的雨哲说道:“整根烟来抽”。

雨哲不由分说的将香烟拿出给其点上,半尬半笑地说道:“没事了嘛兄弟,还整得不?”。

A31埋着头向地上努力吐了口痰,点着头,没有作声。

此时的气氛已然缓和了许多,大伙儿也都各自摸出打火机为自己点燃了香烟,顿时整个房间内烟雾弥漫。

莫妮儿说笑间又叫琳儿去到饮水机旁盛了半杯温水给A31,A31边抽着香烟喝了几口水。

此时的A31虽不比之前那般活络,但总体看来也无甚大碍。

只见A31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走到坐在旋转椅上的莫妮儿跟前,突然躬身摸了一把莫妮儿那穿着网洞丝袜的大腿,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莫妮儿虽坐着未动,却用手极快地向着A31手背拍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莫妮儿扭着头向着A31投以魅惑的一笑。

直等到云啸天抽完一根香烟走出屋外才发现天空已然黑尽,远处忽闪忽亮的的车尾灯有序的排列向前。向着远处眺望,天际下闪耀着一簇簇灯光。

莫妮儿也不知何时来到了云啸天身旁,向云啸天要了一支香烟,云啸天绅士的给她点燃。

在莫妮儿的提议下,大伙儿决定去往夜市街吃宵夜。

夜市街位于晓邑县城的中心广场。那里不仅有各类商品琳琅满目,更有各色人等混迹于此。然而让人津津乐道不远千里的来此宵夜的正是那美味绝伦的各色小吃。那些美味的小吃总是让人流连忘返,夜思梦想。

言语间,大伙儿已然来到了云啸天的“大红”跟旁。上了车,坐在副驾的雨哲打开了车载播放器,将音量调到了最大。随着音乐强节奏的震动,“大红”也轰鸣着驶出停车场,一路飞奔向晓邑县的夜市广场。

前座上云啸天开着车,雨哲在旁指挥着路径。后座上,莫妮儿和琳儿相拥而坐。阿伟抱着A31,大伙儿也并未觉得不适,都沉浸在动感的音律之中。

随着“大红”缓缓地停在夜市街的停车场,大伙儿也从音乐中“跳脱”出来。

四男两女的,勾肩搭背的,喜笑颜开的向着琳琅满目的小吃摊走去。

最终几人在一家爆烤牛肉的小店里落座,时间已经过了23点,然而店内依然宾客满棚。

老规矩,菜未上酒先到。两箱冰镇啤酒依次开瓶,大伙儿畅饮开去。

酒到半循,喵野野穿着一件清凉短裙,手提一只精致小包来到大伙儿跟前。

琳儿见喵野野到来,赶忙开心的上前拉住。

随着美味小吃的陆续上桌,大伙儿也在酒桌间畅谈开来。

雨哲微醺的向着喵野野问道:“最近这些天怎么没见你去跳舞?跑去哪里玩了?”

喵野野笑盈盈的答道:“哪有去什么地方玩,在家练舞呢。”

雨哲点了一根香烟说到:“你就知道跳!”喵野野听后笑了笑没有说活。

琳儿也许是多日不见喵野野,激动地拉着她说个不停。

莫妮儿本来也没琳儿那样家常,和喵野野也不是万分投缘。四下里无聊,转而向着同样无聊的云啸天发起了“攻势”。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得意也照样能欢。三杯青梅酒下肚,两人的话题算是彻底打开了。

莫妮儿到比云啸天开朗不少,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问到:“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你说啊?不许骗人。”

云啸天耸拉着脑袋,眼神迷离的看着莫妮儿,似懂非懂的模样说到:“不错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说完瞅着莫妮儿傻傻的一笑,随即也迎来一记响亮的巴掌,直击大腿。而这一击却不偏不移的落在云啸天的大腿内侧,顿时在他脸上加了一抹红霞。

云啸天并非没有感情经历的素人,然而莫妮儿如此大胆的“逗趣”,却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感觉心跳在加快,血液也奔腾了起来。

莫妮儿不仅人长得美,心思也古灵精怪的。在不小心打到云啸天的敏感区域后,害羞的捂着眼睛靠在其肩上笑个不停。直等到领口歪斜,半个香肩展露无遗。莫妮儿才收起了赖笑的攻势,娇羞的拉拢衣口。

阿伟,A31,雨哲三人的聊天话题可以从游戏到棋牌,又从棋牌到艺术,唯独在他们三人之间从来未有女人的话题。也不知是默契地不谈论还是默契地不感兴趣,总之关于情爱的那些话题在三人中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年青人的世界里可以缺乏色彩,但却很难缺少色情。

直等到晓邑县的钟楼敲响了午夜一点的钟声,莫妮儿也跨开腿从云啸天的双腿上方站起。

县城里的宾馆房间大多讲究着南北通透。莫妮儿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来到了向北的一处窗台边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随着香烟的烟雾缓缓飘散,掠过了她的侧脸。朦胧的灯光下,她的一举一动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清晨的鸟鸣唤醒了沉睡的大地,也叫醒了沉睡的人们。

在一阵剧烈的震动过后,云啸天喘着粗气从莫妮儿身上移开去。

也不知从何时起,去到小镇旅游的热潮像是病毒似的在年青人的群体中蔓延开来。

莫妮儿精神百倍且兴致勃勃地拉着云啸天要去往临近的一处古镇游玩,那是位于富崃市靠近津城的一处小镇。

小镇名叫元丰,保留了大量近代以来的古旧建筑。当然也有历史更加悠久的古迹,不过也早已经寥寥可数了。

元丰古镇背靠着一座山,叫做蝉鸣山。只要气温一上升,那山上就会发出一片片蝉鸣。蝉鸣声悦耳动听,让人生出惬意慵懒之感。

如果在午后,躺在凉椅上,喝着红白茶,听着茫茫然的蝉鸣声,那是在舒服不过的了。

莫妮儿不仅是个开朗好动的人,同时也是一位热情大方的姑娘。

这次旅途,莫妮儿也叫上了雨哲,喵野野以及琳儿。至于阿伟和A31,莫妮儿并不像过多的去打扰。毕竟他俩那瘫坐的模样像极了鸦片战争时期的大烟民,身心上保持了双重的病态,根本无可救药。

琳儿是个热爱生活的人,雨哲和喵野野又同时热爱着琳儿。所以他俩也算是和热爱生活沾了边。

旅行的意义很大层面上可以作为重新认识自己的一次机会。

在莫妮儿的带领下,一行人愉快的穿梭在那古色古香的小镇之中。雨哲更是一手吃着羊肉串,一边激动的高呼到:“哇呀呀!看我老雨来此一游!”云啸天也是心情份外爽朗,开心地附和到:“算我老云一个。”

两位男士的有感而发,不仅逗得路人驻足偷笑,更是将莫妮儿,琳儿,喵野野逗笑地前扑后仰。

这次的旅游不仅是开心的,成功的,更是深深的刻印在雨哲的脑海中,他无比珍惜的保留着这段美好的记忆。因为在不久后,他将再也无法感受这样的美好了。

云啸天与莫妮儿相恋后也不知不觉的加入了吸食大烟的PARTY当中。所谓的大烟,并非过去的那种大烟,而是一种合成的化合物,其毒性要远远高于传统的大烟。

云啸天的堕落虽有一部分自身遇人不淑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雨哲的存心诱导以及为了一己私利来拖人下水。直到雨哲的意外事故发生,真相也似乎像被大雪覆盖的榛子一样,深深的埋藏在了表象之下。

而雨哲的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确实像是一场意外,但对于云啸天来说也许就另有解释了。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离奇死去?云啸天首次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充满了如此疑惑。

但事实摆在眼前也让云啸天不得不相信。

据传闻雨哲是在一处工地做工时意外跌落而亡,具体原因一直不得而知,只说是过度疲劳导致失足掉落。

雨哲的死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而对于云啸天来说,一个穿着披风的少年,像是超人般举起手臂,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中飞舞跳跃。

这一次他没有坠落到地面上,而是披着那鲜红的披风,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去。

最后编辑于:2024-09-21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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