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苦处难处,难到这一步就止了,自己忧愁自己解,一点都没错。”
这是我前几天看的一部片子开头的一句台词。
片名叫《三十二》。
说完这句话后,画面切换到一片桂林山水的风景图,很静很美。但我心口有种被大石压住般的窒息感。
影片很短,时常只有42分钟。全片记录了慰安妇幸存者:韦绍兰老人真实的生活现状。
1944年10月,日军陆军第11军包围了桂林。当时出门打猪草的韦绍兰,遇到了日军,被拖上了军车…
2012年12月,广西桂林,新坪镇桂东村。92岁的韦绍兰,她每个月只能拿到30块钱的低保。
对此老人家没有太多怨言,她总是说:
我买一次菜要用5块钱,买什么呢?买白菜啊,白菜便宜。钱够用就行了,多就多用点,少就少用点。
老人虽说的很平和,但隔着屏幕,我能感受到那锥心刺骨的痛苦。
整部电影没有旁白,没有煽情,没有过度的渲染。只有克制的情绪,真实的生活,以及大量的空镜头:阴郁的天,厚重的云,斑驳的墙壁,凝聚的光线。
没有呼天喊地的悲怆,没有泪如雨下的哭泣,电影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冷静而克制,平和而温暖。
由于影片主题过于沉重,我不想也不愿意从历史家国情怀大视角去阐释,太悲怆,我也解析不了。
所以今天就写写,我个人的观后感延伸出来的一点生活小感悟。
如果你不认同也请谅解,毕竟每个独立个体都有自己的思维见解。
整部片子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片尾老人平静略带微笑的说:这个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野菜)都要留着这条命来看。
很敬佩韦绍兰老人,即使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即使仅靠微薄的低保维生。她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社会,她很乐观,有很多正能量。
我曾接触过两位被生活狠狠伤过的长辈。下面就是她们的故事。
我们院子里有位老人,我们都叫她长子奶奶。
我不知道她大名叫什么,大家都这样叫她,所以我也跟着这样叫。
自我有记忆以来,长子奶奶就拄一根拐杖,一只腿被火烧伤了,一直用白纱布包着因为溃烂,所以身上常常有股味。
听我奶奶说,长子奶奶中年就丧夫了。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日子过得艰辛。那个年代大家的日子都很艰辛。
终于等两个儿子都成家生子,长子奶奶日子依旧艰辛,但生活还算有盼头的。
后来听说她小儿媳妇嫌家穷,在生完一儿两女后,带着2个女儿去了他乡。长子奶奶就和小儿子住带着这小孙子,这男孩和我同年。
我从来没见过这男孩妈妈,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他姐姐和妹妹改嫁了。
在她老年时,上天又降了一道魔咒,她的小儿子由于癌症去世了。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院子里人都同情长子奶奶和她的小孙子,但是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
在我的印象中,长子奶奶一直是个苦瓜脸,她几乎不笑,如祥林嫂般的诉说着她那苦难的日子,说话也比较尖酸。
去院子里串门又喜欢占人家的小便宜,也喜欢倚老卖老。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来自个家了。
那时十二三岁的我,是不太喜欢她的。觉得她身上有怪味,人也不怎么友善,看起来也不慈祥可爱。一个小女孩的喜欢或讨厌就是如此简单。
院里还有一位冬丽奶奶,其实也就大婶的年龄,因为辈分关系,所以要叫奶奶。
她膝下无子,生了3个女儿。夫家还是重男轻女的,所以在家也没什么地位。自小没上过学,丈夫总是对她呼来喝去的。
冬丽奶奶在夫家任劳任怨,性格本分亲和,家里条件很不好,日子过得紧巴巴。
她和人打招呼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说话轻言细语。从来没见她和人红过脸,和人交往一直很谦和,待人大方得体。
她从不参与院子里那些说人家长里短的杂谈会,做人安静而低调。所以院里那一群大婶大妈们中,我最喜欢她。
以为日子会这样拮据而平静的过下去,但生活就是常常夹杂着始料未及的意外和苦难。
在她中年时,丈夫突发肺结核去世了,在婆家更没了倚仗。丈夫去世前,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已嫁人了,身边就一个最小的女儿十五六岁,在县城上班了。
大概过了一两年,我从学校回家,听说她小女儿突然离世了。是大晚上和外面混混出去玩出的事。家里没啥硬关系,一个农家妇人,人微言轻,案件就那样不了来之了。没有赔偿,没有说法,就那样不明不白失了女儿。
当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后,觉得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她这两年遭遇的了。
丈夫尸骨未寒,女儿又意外没了,有些心疼她,不知道她要如何承受这接连的失丈失女之痛。
后来我去市里上高中,外地读大学,家人都搬到了市里,几乎不回老家,也没见过她了。
去年过年前,弟弟说要回老家抓过年鱼,我也很久没回家就跟着一起回了。
那天,院子里年初放了鱼苗的都聚集一起放水抓年鱼。很多伯伯婶婶好多年没见,有些都老的认不出来了。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冬丽奶奶,她拿着桶在帮捡鱼。她比年轻时消瘦了些,但岁月没有在她脸上刻意留下戾气。
她脸上还是有淡淡的笑,面容还是那样柔和,让人舒服。
在她身上,我不曾见到,因生活加诸的艰辛和磨难而产生的戾气和怨恨。
听说她现在和大女儿一家生活,希望她余生安宁。
我们每个人的一生,大多时候都在纠结,苦难及小确幸中寻找平衡。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能会被苦难拉进去,努力爬出来后或戾气缠身,或已铠甲护体。
经过了转化的苦难就是财富,而没有转化的苦难只是苦难,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有多少丰富的经历,而在于是否能有充满智慧的转化。
谁的人生不是负重的前行呢?你那点小困苦就别轻易拿出来到处瞎叨叨了。
况且生活真就像一面镜子,你赠予它微笑,它回馈你美貌;你充斥着怒气,它回馈你丑陋。
想起一段“神逻辑”的话: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我大声歌唱,沉浸在自己优美的音乐中,所以觉察不到疼痛和伤害;我欢乐地歌唱,吸引来的是鲜花、星星和飞鸟,我周围的世界就会越来越美好。
真正伤害你的,从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你对事情的看法。
要想让自己免于伤害,就要从乐观的视角温柔地去看待问题。善良和乐观都是一种选择,心中有阳光,生活就会充满阳光。
一个最纯粹的人莫过于此:被生活狠狠伤过,依然热爱生活。
最后引用自己很喜欢的一句话来结尾:
愿你成为一个外表平静如水,内心坚定如山的人;痛而不言、笑而不语、迷而不失、惊而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