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红油浸泡的城,总算
捞出好几个下午
她站着或走着,像溜边的水鸟
看汗涔涔的人群缓缓淌过
这一刻,万物迷蒙
而日光像斑马线齐整
穿过春熙路的水泥盒子
看到礼拜天的某个大厅挤满了
乞丐。弦歌飘散
污秽者出离洁净了
穿街过巷,有她未看到的虚浮
但虚浮在此地至为合法
就如砧板无需理解产房里的痛
不关心有将要误国的文人
在书桌前孵化
是日,忘了哪条路
火锅店排长队,对面书店冷清
可以光膀子吃串,不许打盘脚看书
精神贵族无法摆脱空调
她打着哈欠,困惑了
藉着暖光灯的影子
看到齐奥朗说,圣徒总是写烂诗
为避免在文字里谋逆
那就按希尼说的办:语言的修女
给剪成赶牛棒似的发茬
天下太平了。但会不会
有人误解了信,而信者误解了诗?
就像他们误读了自己
而自己误读了人性?
想到这,她一叹,躲到书堆后头哭一场
抬起眼,她想着,为了达致最终的确实
总得经过必要的荒诞
总得穿越这城像穿越广袤的帝国
于是愿意等待,等恩典像鱼群
跃出教条之海
Stella,2017.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