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靠江——人们靠江,吃江,用江。用老辈的话来说:江就是命。
我说,江,是回忆,是不知是哪天刻上纹——细数的纹理——童年的事的石头,被投入江里,许是在上游,许是在下游。
假期如期而至,伴随着的也是漫漫长途,途中的田,牛,马,羊尽些的散着,拉成一条线,直至老家。
我第一年回去,父母亲就把我放下,匆匆离去,我哭,我喊,但是,也变得模糊,融入在姗姗离去的身影中了......
这会儿,小林,小巴,就打探到我的消息了,急哄哄地来到我奶奶家,又是问好,又是讨吃的,奶奶就乐呵呵地说:带着小东去玩玩吧,我的泪在眼边闪着,他们又说:不和哭鼻子小孩儿玩。我立刻止住了,他们笑呵呵地拉着我走出门,奶奶放不下心,踱出门来,喊着:别去江边玩......
小巴带着我,小林上山,半山腰上,一湾水——在那明晃晃的,小巴喊道:哟!水塘!我们连蹦带跳地跑过去,“哟,还真是!”我们乐了,定睛看,水里有小虾,小巴在边上蹲守了好半天,抓到三只小拇指头大小的透明的小虾,虾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我们把它们带回家,小巴提议吃了,一人一只,我们跑到屋子里,找了竹子,用小刀刮下一丝一丝的竹条,将虾一个一个串好,放在火上烤,小巴捻起一只,他大叫:噫,这只虾估计是有小虾的,肚子一捏就出血了。他叫我,说:把它放江里去,它就会感谢你嘞。他咯咯地笑着。我吃着剩下的虾,没盐,也不知是怎样的味道,只记得好吃。
到后来再去,也没落金豆子了,小巴和小林教我放鞭炮,我很是怕用打火机,奶奶便更是不许,于是悄悄地玩,买了几只,然后,小巴发现新玩法,我闭着眼,生怕这声音,结果,这炮却是不响了,却粘在了墙上,我又惊又喜,看着他们两个,哈哈地笑,但是眼角又有泪闪着,因为怕,但又开心,也许,这样的矛盾,放在那时才最纯真。
好久,再次回去,老家啊,变了样,江边的风徐徐出来,拨撩着我的头发,也拨撩着我的心,那刻上的纹,仿若因着这风,也微微地摆动,小巴全家搬去了湖南,小林去城里上了学,我再次回来,那里也面目全非,将还在,但是,好像,不是从前的那条了,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