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轻寒,小风,残雪。远山如黛,晨霜粘苔。远远地走来了一个摇摇摆摆的身影,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担着一担大白菜,一边还挂着一杆秤。她虽然穿着一件陈旧的短袖衫,已经分不出颜色,10元一条的脚蹬裤,自家做的布鞋,这样的打扮,仍然掩映不住她因为走路而泛红的脸庞上洋溢出来的风采,只是汗水已经把头发都湿透了。
弯弯曲曲的山路,像是绿色曲谱上的一首曲子,而女人就是谱子上跳动的音符。她终于上到坡上了,停下来喘口气,看到坡下的市场,咬咬牙,用手抹一把汗水,又把白菜担了起来,向坡下走去。
到了菜市场,没有地方,她就笑着对旁边卖山药蛋的男人说,“大哥,我在你旁边将就一下吧。”男人不愿意,恶狠狠地说道:“滚一边去!”她自然不愿意,她说:“我偏不。”于是,不但没有走,放下扁担,还吆喝起来了:“白菜,买白菜,便宜卖,一块钱3斤。”这样一喊,别人五毛一斤的大白菜,她一喊,大家都过看白菜,长的水灵,嫩嫩的,还剥的干净,于是,都抢着买。
卖山药蛋的男人不愿意了,说:“这是什么女人啊,像个母夜叉。”旁边的大娘拉了他一把,悄悄告诉他说:“你不要和她计较,让她先卖吧,她太苦了。”
男人不解地问:“怎么回事啊?”
老大娘于是打开了话匣子,男人知道了原委,再也没有说什么。
女人卖完大白菜,把钱卷成一个卷,塞在袜子里面,把两个小白菜给了老大娘,说:“大婶,给你拿回去吃吧。”转身,抱歉地对旁边的男人说:“实在对不起,耽误你买山药蛋了,我来帮你卖吧。”
她招呼买菜的人,:“大家看多好的山药蛋,快来买啊——”三三两两的人过来,一看是她卖山药蛋,又都买了一些,这样,不长时间,山药蛋又卖的差不多了。男人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啊!”她抹了一把汗水,一仰头,说了一句:“乡里乡亲的,应该的。”
她担起空空的筐子,拿起杆称,走到卖烧饼的小摊上,买了两个烧饼,吃了半个,走到药店里,药店服务员见她来了,说:“兰姐,你来给老公买药啊?”她说:“是,还是那几样药。”服务员麻利的给她把药拿上,她从袜子里面把钱拿出来付钱,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药,走了。
要回去了,面对曲曲折折的山路,她还要一直走下去,她在想家里那个因为下煤窑遭遇塌方而瘫痪在床的丈夫需要她;她在想幼儿园里那个需要她关爱的女儿等着她;她在想地里面那些马上就要耕种的庄稼需要她。她有什么理由唉声叹气呢,她有什么时间怨天尤人呢?
她坐在坡上,又从袜子里掏出了零钱,数了一遍,自言自语地说:“再把窖子里的白菜卖了,买一头小猪,到年底的时候,卖了,就可以给他买一辆轮椅了,以后出来晒晒太阳就方便了。”想到这里,心里顿时觉得充满希望,嘴边露出了一丝甜美的微笑。
回去的路变得越来越轻快,她突然在路边的石头边,发现了一株野兰花,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孤零零的顶着一个小小的花苞,淡然,自得,哦是二月兰!
初春,轻寒,有兰相伴;小风,拂面,远山如黛……
二月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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