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挂了一天的太阳,在下班时分被逼让位给暴雨。同事没带伞,我于是打着伞陪她去地铁站。她说有一家氛围不错的云南菜可以尝一尝,于是两个人在暴雨中躲进那家小巷深处的餐馆。
餐馆是满满的丽江特色,盘腿着垫而坐,满眼实木民族风的装潢,一直放着赵雷的歌。不知是他的哪一首歌,突然冒出一句歌词:
“如果你非要离开,那我就当你死了。”
两个对民谣毫无研究的俗人,听到这么直白有力的歌词,笑到直不起腰来。
7点半的时候,一个女歌手慢慢悠悠地唱起了歌。两个人说完了工作日常不太有精力扯东扯西,我在昏黄的灯光里呆呆地放了会儿空,只觉得胃饱了人懒了脑子空掉了,特别想回家。
地铁站旁那条街,满是下班归家或者周五夜晚出来嗨的年轻人。穿着讲究、神色闲适,夜色照着每个人的脸,都很好看。在南京西路地铁站送走她后,我打着伞往家走,碰见一个老太太牵着两条穿着雨衣的八哥,一条在路边大便,另一条,就那么懒懒地敞开肚皮躺在了潮湿的路面。
老太太又无奈又好笑地对狗说:“哎哟哟,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这路上湿的不能躺啊!”那语气啊,温柔又关切地,担心小狗受凉。
02
湿了整整一个月的六月,到最后这点末尾的时间,也还是湿的。
2017年的一半,结束在六月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发生着许多不太能让人理解的事情,国家大事、经济形势,还有很多其他的事端,看不懂、道不清,不知道该怎么判断好。
人生也是。
有很多好事在我最爱的六月发生,当然,包括我又长了一岁这个事实;但站在此刻,这些事情,仍旧不知道前方会走向哪里去。
这个世界啊,会好吗?近来不断遇到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在这个不谈政治的城市里,同北京来的旧友聊一聊政治经济;关于生活、工作、情感的困惑与不满,跟身边的人讨论、争辩。
可是,无论是国家的大事,还是自己的小事,没有人足够自信给出笃定的答案。
要忍受这种不确定性,要紧、必须,控制自我的焦虑维持表面的平静,还要在抛开情绪影响之后做出足够冷静与理智的决定、取舍。
朋友说,买哪只股票呀?哪只好像都在亏啊。如今有什么好的投资渠道么?我说,反正我都看不懂。
朋友又说,谁和谁最近围绕生不生孩子的问题吵翻天。我说,那你呢?啥时候结婚?
又接着说,工作环境太单纯又没太多油水,感觉还是得多接触些不同层面的人和事呢。我说,你可别随便跳啊,如今哪里都是坑。
……你看,哪个话题呢,都没有那么简单直接的答案。
你以为我活得潇洒,我以为你过得自在,其实都不是,其实都各自在挣扎。
这是我们这个时代里的日常,三十岁的人啊,我们都没办法逃避。但没关系,我懂你的不容易;也希望你,看得到我的不安。
03
在生活里,我们其实都算得上是,异常坚强的人;否则倒是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捉摸不定的世界里,努力试图找到一个自己的方向。
随波逐流,或者等着时代敲锤定音,给潮流一个翻滚的指示,是最简单、最轻松的方式。然而我们都没有,都没有,坐以待毙。
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且弥足珍贵。
有时候呢,在太多不确定和焦虑面前,你偶尔会忘记了这一点,会灰心、失望、沮丧、轻易想到放弃。
请你不要。
请你不要。
请你知道,正是在不知潮流涌向何方的激浪里倔强翻滚的你的姿态,是最了不起
——这才是这场人生中,你我拥有的最珍贵的财富。
04
六月的末尾,大着肚子在澳洲的小蚂蚁终于搞定了妈妈的签证,大学好友享受着一场迟到多年的恋情,撸总从印度周转到曼谷过得很开心。很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很多事情都在六月焦灼了一段时间,随后迎来令人喜悦的发展,并在这个六月的末尾,让人觉得,我们在各自人生里面临着各自千奇百怪的问题,但都解决地不算太坏。
虽然,我们不过是这地球上几十亿人中渺小的几个而已。虽然,我们的美好人生和曾经的想象根本完全不一样。虽然,2017年过去一半,而我们在前方,还有很多年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有更多更多的问题会迎面扑来。
可是,那又怎样呢?
回顾前半生,朋友们,毕竟你我,都干得还不错。
赢过,也输过;所以往后再赢,不至于太惊喜,输,不至于觉得丢脸。更何况,早就已经没有输赢了。
亲爱的,前面的路啊,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清晰,不知道明天会到哪里,亦不知道多年之后你我会拥有怎样的模样。但是,那会不会正是因为,我们正在,天空海阔的日子里呢?
那些自由和爱,看起来好像无法抓握住,但是不是,其实就在你我身边呢?
05
祝福你的,2017下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