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屯(水雷屯)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参考注释】
屯:zhūn,困难。物勾萌未舒,世多难未泰。
初九爻阳在阴下,一卦之主,是能以贤下人,得民可君,故“利建侯”。
《彖》曰:屯,刚柔始交而难(nàn)生,动乎险中,大亨贞。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
【参考注释】
不宁:君既立,怎会遽然“安宁”?
《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参考注释】
磐桓:中爻三四五,为艮,石之象;下卦震为阳木,故“磐桓”是大石与大柱,邦国之柱石也。
《象》曰:虽磐桓,志行正也。以贵下贱,大得民也。
六二:屯如邅(zhān)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参考注释】
震卦象腿足,坎卦象寇。女嫁曰“婚”,再嫁曰“媾”。此爻变卦兑,却初爻,应九五。中爻卦艮,为止,阻隔二与五。中爻二三四坤土卦数五,成数为十。
《象》曰:六二之难,乘刚也。“十年乃字”,反常也。
【参考注释】
乘:阴爻在阳爻上。乘者,乖也。
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参考注释】
几:犹“机”也。“见机欲行事”,有念头初起之义。
《象》曰:“即鹿无虞”,以从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穷也。
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
【参考注释】
二爻与四爻(阴爻居阴爻位,正)应,求“合”乃明,故“吉”。
《象》曰:求而往,明也。
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象》曰:“泣血涟如”,何可长也?
【参考注解】
六爻皆言“马”,因为震坎皆有马象。上爻离初爻最远,才柔不足以济屯难。此爻变风雷益卦。
3.2屯(水雷屯)卜
《易》有四难卦,屯、蹇、困、坎。屯为难之初,蹇为难之中,坎为难难相连,困为难之终。“屯”者,也称“云雷”,君子之道在筹谋经纶,方能雨落云开。交卦雷地豫,战征驻守。营商创业艰难。家宅宜修理。婚姻初不洽。六甲生男,恐难产。
【图解】
一、一人扶杆立,不明局势,不可妄动。二、犬上字“回”,肖狗之人,狗年或狄姓,果为哭之象。三、车在泥中,进退两难。四、刀在牛头上,解也,牛为贵人之象。五、牛不顺道,背道而驰,发其道而行之,吉。六、人在望,人亡也。七、人立,在位也。八、盒子,先成后破。九、牛回头视犬,计无所出,待也。十、人射文书,张姓,小人阻碍也。射,色也,绯闻。
【爻解】
初九(变卦水地比):以贵下贱,尤海纳百川,爻变为水地比卦,得辅也。问战不进,需求贤辅。商业虚耗,守正尚有利。功名晚显。家宅基厚。婚嫁富贵。六甲生男。
六二(变卦水泽节):爻变为水泽节卦,少女配中男,不敢应其求。屯卦下卦震为卯,卯至子十数,互卦下为坤,数为十。天干一周十数,数穷则变,斗转星移,屯难可解。战宜养。商购无应,或积货待售。求婚等待。六甲生男。
六三(变卦水火既济):没有领路人,不入陌生门。婚不成。功名当舍。六甲生男。
六四(交卦雷地豫,变卦泽雷随):此爻才不足,可以下求初九。战征不明朗,明朗则立决,克敌。功名为士藏器,待时而动。婚姻有待君子求。六甲生女。
九五(变卦地雷复):膏泽下民,小吉大凶。譬如改革,大动干戈凶。问战上厚赏下效死。功名显扬。营商小蓄其资。病在脂血不通,初易久危。六甲生男,主贵。
上六(变卦风雷益):爻变为风雷益卦,上卦风反吹,水涟漪泛滥。坎险堪忧,悲泣状。战则多败。商不久长。功名无保。问病呕血,大凶。六甲生女,恐命不久长。
【阳宅倪海厦解】
次子居长子位,时在长子未婚,且与长子同居一处,方可论之,一旦长子或者本人结婚,此局立消。
次子居此,比长子早婚,比同时出生之人早两年结婚。但是有禁忌,如生肖为狗或狄姓之人,主夭折、此卦大凶,若又逢犬年凶上加凶;若生肖为牛之人,必定任妻摆布、背井离乡,不顾父母。所以,如其他人成此局只不过早婚而已,对犬、牛人主凶。
屯卦有一运用,在家族上,世代交替时,父必将其次子继位而长子失宠,其人运如此。(次子之事业必优于长子,才智能力超越长子多多,自然而然居此局;反过来看,亦可得到确认,所以命运同参,方可了解同时生人结果不同。即令同时生人都为次子,且长子生肖相同,但却不一定长兄生时亦相同,差异就在于此。)
次子越位,志过于长兄,局已定出,个性上亦同。长子念,行长子事,早婚,违逆。
3.3屯(水雷屯)故事
张小凡的童年以前我不知道,今天是第一次听他说,但是他来深圳以后的经历,我是大概清楚的。
听他娓娓道来,再看他脸上丰富的表情,我知道,他没病,起码精神没什么问题。是我想多了,也许他就是在别人认为的昏迷中做了一个梦而已。现在,不得不说,他即将开始的“梦话”吸引了我。于是,我和他约定,虽然时间不能完全固定,但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他,听他讲故事,方便的话我还要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他也提了一个要求:此时暂不能为外人道也。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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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再次醒了。他知道自己背靠着什么坐着,但就是不敢睁开眼睛。
好一会儿功夫,他觉得除了饿得难受外,太阳暖暖的,还晒得很舒服,能闻到一丝干土的腥味,这让他想起老家的土坯墙。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敢睁开眼睛,谁知道自己又到了哪里呢。
不一会儿,小凡听到烂鞋拖地的声音,有人向他走近。
他有些紧张,又闻到一股汗酸味,心紧跳起来,眼球在眼皮里骨碌碌乱转。
“小兄弟”——妈呀,外地口音——来人啪一下拍在小凡的肩膀上,小凡惊吓中睁开了眼睛,就见:蓬头乱发,黄眼垢面,一个老者正弯腰看着他。
“兄弟,和老哥搭伴走可好?”
“你是谁?”小凡听见自己喉咙发哑。
“我是朱老三。兄弟,中土我熟,到了凉州那里就更熟了。我表弟是个大官儿,只要我们到了那……”
“我在哪里?”
“你睡蒙了吧!这样不防备地睡觉,会死的!”
“我在哪里?”小凡追问。
蓬头哥朱老三先咳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天狼南、中土北,凉州边境。”他又神神秘秘地瞧瞧小凡,“我们再走十天八天的就到中土了。就不用遭罪喽!”
小凡是蒙了,这是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呀!
小凡吞口唾沫,发现蓬头哥穿得像个乞丐的,而且是古代哪个朝代的乞丐——他挺富啊,腰上缠绕的布袋鼓鼓囊囊,大饼子都露出半截。
朱老三看小凡的样子,猜他饿了,就把手伸进布袋一半,坏笑着说:“饿了就没力气。当过兵吧,看这身子骨儿还行。咱俩,搭伴走,我管你饱——”他故意把“饱”字拉了个长音。
小凡看着他,又用力挤挤难受的眼睛,慢慢伸出右手。刚伸出一半,他就愣住了,手撑地一下子跳起来,在蓬头哥惊愕的眼神中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他发现自己这身儿,也他妈的是个乞丐!而且,这个头儿、胖瘦、手脚,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张小凡。
是不是以前网络小说看多了不打赏,自己被穿越了?
闲言不多说,夕阳中一老一少,老的略佝偻,少的身材挺拔,他们慢慢走在戈壁上。老的唠叨个不停,但又透着狡邪,一口黄牙唾沫横飞,右手抓着腰上的口袋。少的偶尔问一句,但一脸茫然,却也跟紧了老人,间或快两步,还停下来等一等。
月初上。两人找到一个没人住的颓废村子,在西北角的茅屋外升起一堆篝火。这里天气奇怪,白天热的流汗,可月亮一出来就凉如水了。不久,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小凡面色苍白,不免向篝火靠近一些。
老人一再强调,小凡才改口不叫他“蓬头哥”。朱老三看小凡的眼神很复杂,疑惑或许还有些失望。
他问:“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小凡摇摇头。
朱老三也摇摇头,自语道:“可惜了好身骨。”
突然,他眼睛一亮,拿起一块小石子递给小凡,“兄弟,看见前面那个墙头木杈没,打掉它!”
小凡当时怎么想的,他不记得了。略微愣了一下,他接过石子,本能地甩膀子丢过去。啪!那根糟木杈断了。
朱老三笑了,拍拍小凡肩头,“哈哈,兄弟,咱俩搭伴,在这防狼靠你,到中土防流氓,三哥罩着你。”
至此,小凡也才算是明白了一些朱老三的意思。他用力地点点头。
朱老三的大饼子很像小凡以前吃过的馕。那饼被朱老三在炭火上晃着烤一烤,香味四溢。小凡白天吃了人家两个了,这次反而不好意思伸手了。倒是朱老三很大方,把烤好的两个饼,直接递给小凡,还是那个一脸坏笑样。小凡狼吞虎咽到一半,噎住了,不住地咳嗽。朱老三拍拍小凡的背,帮他止住咳。小凡则努力地拿手指着自己的喉咙。朱老三看着,慢慢摇头,“兄弟,我没有水。”小凡脸都憋红了,好在又咳了几下,吐了几块饼沫子就好了。
朱老三挨小凡坐过去,慢慢地说着天上地上的话,似乎是在表达歉意和无奈。突然,他略显兴奋而又神秘地说:“我们,渴不死,有喝的!”接着,他把冒着酸腐味的脑袋凑近小凡,压低声音说道:“狼血。”小凡一听,吓呆了。
朱老三递给小凡一把小匕首,七寸多长,外面的牛角鞘磨得油光锃亮。接着他又小跑着去找来一些枯木、窗棱、门框之类的放在火堆不远处,边忙活边向小凡交代该如何如何。小凡听在耳里,却没有走心。他看着手中的匕首,好像是他见过的陶瓷做的,上面布满了花纹,一时间小凡觉得自己的脑袋处在极度的短路中。一切不听安排也就是听安排了。
半夜了,篝火不再起火焰,剩下一堆火炭儿在闪着星星,小凡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他闻到了一股腥味,猛地睁开眼睛,顶风看看没有什么,转回头却赫然发现三匹狼,成品字形慢慢逼上来,也就在三四十米远处了。小凡“啊”一声,腿一伸,一脚蹬在朱老三屁股上。蓬头哥倒也不含糊,一骨碌爬起来,头也不回,丢下一句“杀狼”后直奔篝火旁的小屋而去。小凡傻了!
瞬息生变,三匹狼吼叫着飞奔而来。“靠!狼也懂团队战术。”这是事后小凡向朱老三抱怨的唯一一句话。
小凡当时伸直腿坐着,三匹狼转瞬间扑了过来。小凡只能转个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呢,狼风已至。头狼高高跃起,从小凡头顶飞过去,落地后一个漂亮的甩尾转身,龇牙裂目。另两匹狼亦左右停住,盯着小凡,倒没有采取新动作。片刻,小凡咽了口唾沫。又过了片刻,小凡心虚地晃晃右手的匕首。当时他恨朱老三也来不及,只是想确认一下匕首在不在手上,而非炫耀。
这下可好,攻击开始了。头狼一声低吼,左狼狠扑过来,小凡本能地抬起左手去挡。错了,左狼佯攻,右狼没声息地扑过来一口咬住小凡右肩。“啊!”小凡痛嚎。右狼开始晃脑袋,想要撕碎小凡那般。头狼也动了,迅疾地跳过来。小凡抬头,闻得到右狼的鼻息,看得见头狼漂浪的身姿,甚至那动作都有些慢镜头了。头狼近了,他的目标显然是小凡的脖子。其实小凡当时不知道,左狼也动了,他奔向了小凡的大腿。这生死时刻,小屋内的朱老三一双贼眼紧盯着场面。不知是小凡晕乱了,还是大小脑交给另外一个人指挥:猛向前顶右肩,曲右臂,匕首指向左前方;双腿急缩,上身前倾,腰收到半弓。左狼扑空了,右狼被甩出去摔了一跤(如果不是它咬得太紧的话),头狼的右耳被小凡的左手紧紧抓住,而它的脖子上则插进了小凡右手的匕首。小凡更是借着头狼之势向后滚过去,头狼就被他压在了身下。狼血喷涌,头狼徒劳地蹬着四肢。小凡猛抬头,以王者之势看向另外两匹狼。当时的眼神什么样子,他自己不知道,可小屋里的朱老三看得真切。说也奇怪,那两匹狼一下子发出狗一样的呜咽,夹着尾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头狼不动了,小凡一下子瘫在狼身上。朱老三见状,以他刚才的神勇速度奔出小屋,直向小凡,边跑边喊:“兄弟,狼血!”到跟前,他也不管小凡,趴下来抽出匕首,嘴对着狼的咽喉咬下去,大口吞着狼血。几下子过后,他抬起头,小凡看见朱老三满嘴的血红。朱老三可不管小凡的表情,一把按住小凡的头,把小凡的嘴压向狼的咽喉。也许渴极了,也许因为其他的什么,小凡没反抗,也大口地喝着狼血。小凡喝呛了,抬头咳嗽,朱老三又拍他的背,又是坏笑着,还问:“兄弟,狼血骚吗?”缓了一会儿,小凡小声而凶狠地回答:“不骚!”他又低下头去喝,直到狼血不再冒出来。再抬头,发现朱老三正气愤地看着他:“兄弟,三哥就喝了一口,你全喝啦!”小凡抹抹嘴,朝朱老三吼:“老子拿命换的!”“好好好,三哥不生气。”朱老三脸色转的很快,起身时背对着小凡大声地说,“兄弟,架火,烤——狼——肉!”
狼肉快吃光时,太阳出来了。打着嗝,小凡躺在地上问:“三哥,烤狼肉,狼不会报复吗?”朱老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一张烤干血的狼皮卷起来,拿布条捆好才说:“这儿快到中土了,狼不敢报复。再说,谁是狼王,它们知道。你不知道吗?”小凡想了想,说:“不知道。”朱老三不满意小凡的回答,歪头看了看他,然后站起来说:“兄弟,走!”
欲取先舍。一路上小凡尝试着送了几顶高帽子给朱老三,之后不经意地问问自己关心的问题,朱老三真可谓滔滔不绝,间或嘲笑一下小凡的无知。小凡当然不介意,他对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甚至他会不时地突然冒出个念头:下一刻,我又会去哪里呢?
中土中土,中央之土,广域九州,林家被尊为天子已经享国半百,屹立风雨,巍然不倒。北方天狼族,和中土抗衡了几百年,部落分散,这才被呼延部落统一,建国不过二十余年。西南蜀国,时而臣服,时而打打,五十年下来倒也相安无大事。
世界还很大,但朱老三知道的世界也就这么大了。他还赞曰:“要说中土啊,真可谓繁花似锦、国富民丰……”
中土,让小凡充满了幻想,而且是大唐盛世的那种。更何况朱老三说,再走一天就到,小凡越发地想看看究竟。
“你真不知道你是谁?”朱老三问了无数次,有几次是突然问的,就像一下子能诈出来似的。小凡都懒得回答。
“你,姓狼吧。”
“什么?”小凡疑惑。
“我说,我帮你想个姓氏,你姓狼可愿意?”
看朱老三眨巴着黄眼睛,小凡觉得有深意,“行,谢谢三哥,我愿意姓郎。哦,哪个狼?”
“你杀的狼!”朱老三停下脚步,转头认真看着小凡,又说:“我行三,你也算是我过命的兄弟之一,排第七,叫狼七吧。”
“中。”小凡也就是狼七,点了点头。
“中是什么意思?”朱老三问。
中土西北有三关:虎牢、归罴为大关,而今天他们面对的是做贸易的小关,叫北市口。
狼七站在关前,抹把汗,看着人来人往、人山人海、人喊马嘶的,怎么都觉得这是个市场。迈步走,人们都纷纷躲着他们,不为别的,味儿太大了。
进关不远,左转入巷口,没几步是块儿空地,几个破烂衣汉子靠土墙坐着呢。朱老三清清嗓子,那几个汉子立马绽着笑脸迎上来,“三爷三爷”叫的此起彼伏。朱老三转回头,手指着狼七,对几个汉子说:“姓狼,行七,记住喽!”汉子们眼神不解,但也纷纷点头称是。朱老三叹口气,眼巴巴地看着狼七,发表了一段正经的对一个人的演说:
“我,丐帮老三。我丐帮,或乞讨或交易皆有规矩。采生折割,强索挑事,无赖讹人,毒赌淫盗不为也。为者,非我丐帮人。兄弟,你不能靠乞苟活,三哥给你指条路,归罴关,招兵,你去吧!”
“靠!老子也算新生命吧,还没弄明白呢,你就给我规划命运啦!”当然,这是狼七的心里话,他没有说出口。
既然狼七不说话,朱老三也没对他再讲什么。随手指着一个汉子道:“你,送他去归罴关的路口。快去快回!”
狼七看着朱老三感觉有些好笑,又见他也带着几分威严,就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正经地抬头说:“谢三哥赐名!”
汉子领着狼七出了关口,指着一条西去的官道,只说了一句话:“顺道走,两天就到。”
小凡走了。狼七也走了。
此时狼七不知道的是,朱老三忙活了起来。他还真是这“天下第一大帮派”的领导,可是帮众人员十分的不稳定,好多事都需要他拿主意、做决断。一通开会、指派,忙到晚上。朱老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自己的小屋,拿出一面擦得锃亮的铜镜,解开上衣,慢慢照看着左胸的刀口。刀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还在渗血。朱老三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膏药,吐了点儿口水在上面,然后贴在刀口上。慢慢活动了一下肚皮,深呼吸几下后,他又慢慢地穿上衣服,接着整理他那个“百宝囊”口袋。突然,他一拍大腿:“狼七,那把刀!”
归罴关边民很少,兵曰屯军,自种自食备战练兵。这是狼七问路人知道的。
从北市口过来,不是入关,所以没有人查。这里除了排队准备出关的商人和几个来往的边民外,就是一队队屯兵,长枪林立,衣皆褐色,倒也小有壮观。虽然想着朱老三的话有些别扭,狼七还是问到了招兵的地点,就在归罴关口。
到了关口,狼七找个墙根坐下,远远地看着。他想了解一下,顺便想想自己。
不一会儿,他就看明白了:屯军招的兵,多是些无家可归的人,身强体壮最好,有点本领的立马入籍。比如:会功夫的,会做木工的,会做腊肉的等等。狼七苦笑着想,我会什么呀,教书?卖手机?他不禁慢慢沉浸到回忆中。
一声“小兄弟”,让狼七惊觉,以为是朱老三呢。他抬头看见一位青衣束发,长髯布靴的神仙一样的老者正看着他,而小凡自觉地肃然起敬。他站了起来。老者微笑着看他,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小兄弟,看你骨骼清奇,相貌奇伟,可否让贫道摸骨以试天机?”狼七疑惑地伸出左手掌,又不禁觉得好笑,他要卖“如来神掌”可找错了对象。老者摇头,并示意小凡伸出双手。老者握住小凡的双手,慢慢闭上了眼睛。借此时,狼七也认真地琢磨着老者,他并没有对自己满身的气味皱眉,狼七就觉得他慈祥很多。
“你叫什么?”
狼七略迟疑,回答说:“狼七。”
“哪里人?”
“不知道。”
老者松开狼七的手,幽幽地说道:“我看不到你的过去,也看不到你的未来呀。”说完他举步就走。小凡不解。可老者走了十几步后突然停下来,回头对狼七说:“兄弟,你的小匕首可否借在下一观?”狼七这才想起,别在腰间的匕首忘记还给猪老三了。这小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狼七想,“嗯,我也想知道”。略一思索,狼七很自然地把匕首递了过去。老者接住,先瞧了瞧外观,然后慢慢拔出牛角鞘,反复地,认真地,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地看了许久。看得狼七都累了。他不禁干咳一声以作提醒。老人看向小凡,笑了,然后很小心地把匕首插回牛角鞘,礼貌地递回来。狼七收好匕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老者。老者当然明白小凡的意思,只是接下来他说的话狼七就不明白了。“好匕首,好故事。你不能把它常示人前,怀璧其罪哟!”说完,他就真的走,前面拐个弯,不见了。狼七头脑晕晕的,又顺墙根慢慢坐下。他就想:事情都有因果,怎么在这里我遇到的都是怪怪的呢?哎,我哪里又不怪呢?狼七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真觉得自己要找个吃饭的地方才对。
招兵官捏着鼻子叫狼七站远点儿,问了姓名后写在竹片上。再问籍贯,家人等等,狼七一概摇头。当问到以前做哪一行狼七回答说“乞丐”时,招兵官再也忍不住了,手指着狼七很礼貌地吼了一个字:“滚!”狼七转身,他不是很介意,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呀。可就在这时,一匹枣红马走近来,昂首碎步,十分神俊,狼七不禁多看了几眼。马站住了,狼七注意到马上的军官,黑袍亮甲,颇有军姿。军官看了看狼七,鞭指而问:“你会干什么?”声线粗条,却也不失沉稳。这一句问的狼七一激灵,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千万匹马奔腾的影踪。于是,他就听见自己大声地说:“我会养马!”接着,他又听见军官也大声地说了一句:“让他入籍,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