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文以载道,字以秉心】
那天,释梦尼师的弟子一莲小妮子将禅院周围的窗帘弄得密密遮掩,外面风声呼啸,天色已是午后,风雪渐急,街中人迹全无,偶尔一两声犬吠起伏,霰雪如米粒般回旋在风中,扑打上窗纸,簌簌有声。
近日来,也是尼师的生日,每当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人陆续送尼师鲜花,摆得满堂都是各式各样的花,就像进入一个花海一般。
一莲小妮子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忙得不可开交,要接待来往的宾客,要将送来的礼物和鲜花都慢慢收拾摆好。
虽是寒冬,但是一莲小妮子额头上还是能见到一些汗珠。
直到尼师的好友本若也来到这里,风尘仆仆,手里面还夹着一个礼盒,很精巧,一莲小妮子看到本若前来,上前迎接:“本若公子来了!”
本若拍了拍身上残留的雪花道:“是你这小妮子啊!”
一莲小妮子看到本若抱着一个大礼盒,指着道:“这么大的盒子啊,定花了不少心思!”
本若笑着道:“心思倒没花,只是费了不少时间和功夫!”
一莲小妮子将本若引见到尼师的所在之处。
气喘吁吁地本若看到尼师:“我说,你怎么老是喜欢到山顶!”
尼师戏谑道:“知道你要来,我就得呆在山顶等你!”
本若没顾得上去跟尼师斗嘴,连忙喝了放在桌上已经冲好的茶。
放下茶杯后,将礼盒递到了尼师旁边:“这是你的生辰之礼,待会打开,你可不要太喜欢。”
一莲小妮子有点期待,应该是什么稀有之物,毕竟这盒子着实精美。
尼师打开后,微笑着道:“这确实得用这么好的盒子装起来!”
看着尼师一副欣喜盎然的神情,一莲小妮子凑上前看了看,皱着眉头道:“怎么都是些已经枯萎的花,还是不同种类的花。”
尼师道:“花开知其美,花枯明其空。”
本若继续道:“花开一时,珍惜一瞬;花落遽然,看破一世!”
一莲小妮子继续问道:“那为何是这么多不同种类的花呢!”
本若告诉一莲,他今年将每个季节不同的花采摘回来储存,发现无论花开后,这些花如何争奇斗艳,最终也都一样会凋谢,且枯萎的模样何其一致。
尼师补充道:“百花争艳,各有其不同的绚丽,唯有这茶糜谢尽后的万芳凋零,宁静悠远,亘古不变。”
一莲小妮子抱起礼盒道:“这确实应该珍藏起来,毕竟亘古不变的唯有那无边且无岸的空无,那可当真不容易寻得到。”一莲小妮子自己说到此处,将这礼盒抱得更紧了。
本若大笑道:“老尼姑,你当真收了个上进的徒弟!”
三人站在山巅,天边残缺的月牙儿慢慢挣脱开乌云,斜挂在稀疏的桐树顶,夜色渐晚,周围初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