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我们卑躬屈膝,那我就带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
——《赛德克巴莱》
灵魂的撞击,信仰的敬畏,情感的爆发在这部剧中通过人物演绎的有血有肉,一路荆棘,绚烂的不忍直视,满腔热血像洪水般涌动,逆流成河!
当帷幕拉开,展示在我们眼前是两个部落的野人追逐猎物,互相竞杀,猎夺属于自己的猎场,年轻的莫那眼里现出的戾气,敏捷的身手,霸道的猎杀,是对强者最好的诠释,在土著人自己的博弈中,每个部落的人都会高喊“血祭祖灵”,这深深的体现了土著人自己的文化,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对抗其实并非是仇恨,而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和竞争,输了的就是死亡,灵魂的超脱。
影片叩击我眼帘的一帧帧画面,褪掉了奢靡的包装、洗尽浮华,如清醇的轻羽梳理着我心房的杂草。无疑赛德克巴莱,是野蛮的,但血腥并不是野蛮的完整诠释,它滋养着强者的骄傲!
01 隐忍蓄势的等待,霸道如山倒
当日军进犯,莫那那股不甘的劲儿上来,我差不多以为他只是一头莽撞的“野兽”,事实上,我错了,他独自坐着点着烟斗时,我在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到屈服,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傲,更是一种至上的隐忍,莫那用二十年攒火药,用自己的权威斥责族人,向日军委曲求全。他的隐忍在于决不吹毛数睫,不会在羽翼未丰时蚍蜉撼大树,而如同一座火山慢慢积聚,伺机而动,用最强劲的爆发力进行绝地反击,二十年的隐忍,只因他们的生命是用祖先的血换来的,他们也要带着子孙一起染红战衣。若没有蓄势的隐忍,该是一个不完整的民族,此时仿佛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忍胯下之辱,孙膑装疯卖傻皆如含苞的花蕾,需痛苦的绽放才能臻于绚烂!
---“如果说复仇,那是我马赫坡的事。但是如果要血祭祖灵的话,雾社十二个部落全都要参加!”赛德克族对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山林的守护是一种本能,部落之间的仇恨在莫那的眼里是部落间长存的斗争,并非敌对的仇恨,抵抗“异族人”入侵才是他大我的民族主义,他们都是为生命尊严与民族自由而战,雄浑浓烈、张扬粗厉,凝结出的是一种饱满的精气神,有一种荡气回肠的东西充溢其间,时不时地跃出来与我打个照面,莫那便是这种精神与信仰的传承者,而此种传承是以血脉亲授的方式体现的,在骨子里,生于斯长于斯的他们是不可能被彻底征服,成为被奴役者的。
当部落没落二十余载,猎场其已名存实亡,但所有人却都不屈服于做二等公民。莫那率领三百勇士抵抗几千大军,用最原始的武器对抗拥有先进的枪支炮弹、飞机坦克,逼得日军节节败退,怒用惨绝人寰的糜烂性炮弹。无疑《赛德克巴莱》是霸气的,霸气就如同铸牢灵魂和民族燃烧的火药—-
人生不会万事遂愿,虽然未来很飘渺,但只要拆除心中的樊篱,有所希冀。隐忍、蓄势等待,天必不负!
02 傲骨嶙峋的灵魂,野蛮的骄傲
塔道:你明明知道这一战一定会输,为什么还要打?
莫那:为了快被遗忘的图腾!
莫那:你看看这些年轻人,白白净净的脸——没有赛德克该有的图腾。你忍心看着他们死去的灵魂被祖灵遗弃?还是你觉得他们不够资格?成为一个双手染血的赛德克巴莱?
塔道:“图腾?”
莫那:图腾!!
塔道:拿生命来换图腾印记——那拿什么来换回这些年经的生命?
莫那:骄傲!
两个头目之间的对话碰撞出了两个掷地有声的字眼!那是属于一个名族的骄傲,那是一种为了自己生存的骄傲。战斗前夕,男人为了守护自己的部落,自己的猎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而女人,是历史以来的弱势群体,但她们却宁愿贡献出最后一粒粮食,支持男人冲锋陷阵,她们在丛林中集体自缢的悲壮,更是让人肃然,唏嘘不已,她们是要到达彩虹桥的那一边,成就赛德克巴莱!最后整个部落没有一个人投降,他们的思想中只有两个选择:上阵杀敌、或者自尽,种种场景都渗漏着难以言状的骄傲,信仰。
当猎鹰被关在笼中,当骏马被拘于栏内时,最后的反抗仅仅只是时机问题。有时人道上“只有爱与杀戮,依然真挚”,在日本人礼貌的强势与伪善面前,赛德克族的爱与杀戮来得真挚而炽热,被约束的灵魂是枯竭的,无论抗争还是自缢,赛德克族都秉持着灵魂的骄傲,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他们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去战斗的,关于彩虹桥的终极信仰,对自由猎场、自由精神的追求,让他们甘于从容战死。
此时我耳边响起他那句气贯长虹的话语--“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我们卑躬屈膝,那我就带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让我醍醐灌顶,明白了赛德克巴莱可以输去身体,但是一定要赢得灵魂!
03 捍卫尊严的沙场,战死皆无憾
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从男人间的争斗,民族间的仇恨,原始生存意识,升华到信仰的沙场,精神上的不可掠夺。
巴万,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直渴望做个像莫那头目一样的强者,他不顾一切跳下湍流追夺猎物时,刺刀刺向日本人时,血液里的赛德克巴莱基因终于显现,爆发,且一发不可收拾,他在莫那的见证下完成了图腾仪式,正式长大,他穿梭在丛林中的机灵劲儿,看着同伴倒下背着一挺机关枪一路冲杀时,无不动容的感叹他只是个孩子,却有如此般的傲骨。
或许在有些人眼中,觉得赛德克人反抗是不明智的。他们排斥先进的礼貌,醉心于血祭祖灵等古老而野蛮的习俗,明知敌我实力过分悬殊,却仍旧不管不顾地迎了上去,流血,牺牲,只是为了做一个真正的赛德克巴莱人,而我却觉得,赛德克人活得简约而不简单。他们实是一群纯粹的人,一群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群有血有肉的人,一群懂得”抱团取暖“的人,只有捍卫了尊严和自由的人,才是赛德克巴莱人,正如莫那鲁道那句掷地有声、振聋发聩的话语:“输掉灵魂的赛德克一定会遭到祖灵的遗弃!”
那是一个怎样的民族?“三百名战士抵挡几千大军,非战死即自尽……为何我会在这遥远的台湾山地见到我们已经消失百年的武士精神?”镰田弥彦最终不得不喟叹那份骄傲,而这骄傲告诉我的是彩虹桥那边的永恒!
实在难以置信在高山陡涧处会有这般傲骨嶙峋的灵魂,难以置信历史洪荒中会有这般沧桑的民族,难以置信骄傲这雄浑的白光竟能折射出了这般遒劲的彩虹!
六个部族几近灭族,从军事作战的角度而言,赛德克人无疑是输了。但是,我要说,何以成败论英雄这群英勇的赛德克人,虽败犹荣,虽死犹生,倒下的是肉体,站立起来的却是精神,一种为捍卫自由和尊严不屈不挠、不畏牺牲的精神。正如影片结尾,一群赛德克巴莱面对日本人的大炮高唱着祖先的歌谣,走过彩虹桥,走向祖灵地。
无疑,这部片给了我一顿心灵和思想的饕餮大餐,当电影最后落下帷幕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何时热血已经悄悄濡染了我的心潮,道不完的情绪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