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二月底,成都依然被阴冷笼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区停电,一个人蜷在沙发里,更感冰凉。
人们在恶劣中总是想起一些美好的曾经,这些美好恰恰与现在压抑相反,用以平衡身体里面的负能量,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希望吧!我的思绪从现实的冰冷中突围出来,落在火红阳光下尘土飞扬的操场上,这里是我曾经的初中,或者说是我第一所初中。
【1】
有人说,名字只是代表一个人的符号而已,没什么。但当你与一个名字发生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后,你会发现,这个符号背后的人像会在岁月长河地冲刷中慢慢模糊,但那个人名不会湮灭。它代表着那段经历,像一根刺,牢牢扎在你心底的某一处,你偶尔不小心拨弄它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疼。对我而言,在那段可爱又痛苦的初中生活中,那根刺叫王奇瑞。
我跟这哥们儿的初次相识颇有些戏剧性,在育才中学组织的小升初的考场上,他坐在我斜后方的位置,具体是哪科考试,我现在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他当时抓耳挠腮,像是出了痱子一样,当时作为好学生的我,考场上是颇为镇定的。答完卷子,我开始扫视教室,作为好学生的辛苦,此刻终于有了回报,有种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转到右后方的时候,撞到了一个目光,焦急并恳切,我明白他的企图,也乐于帮帮这只热锅上的蚂蚁。我把卷子立起来,做检查状,稍稍往右挪了点儿,过了5分钟,再把反面转过来与他“分享”,好人做到底。估摸着这哥们儿“借鉴”的差不多了,我懒洋洋的站起来,转身看了他一眼,他回我一个真诚的微笑。我收拾好文具,提前交卷,老妈在家做了我喜欢的红烧排骨犒劳我,这可不能等。就这样,我们两第一次见面演了一场漂亮的考场暗战,甚至没有对话和动作,全程眼神交流,默契十足。
【2】
开学的日子到了,毫无悬念,我被分到了实验班,晚上新生班会,走进教室,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和热闹的气氛,我一边朝里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同学,突然,我扫描到一个熟脸,这不就是我在升学考场上助人为乐的对象嘛。他也看到了我,兴奋地挤过人群来到我面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先开口:“是你啊,哥们儿!我去,咱俩太有缘了~”
他显然很激动。
我报以微笑,回到:“对啊,太有缘了,没想到咱两分到一个班,以后就是朋友了,请多多指教。”
他伸出右手,说:“我叫王奇瑞,奇怪的奇,福瑞的瑞,你叫什么啊?”
我与他握手,答道:“我叫单世杰。”
他一把将我拽过去,拍着我的肩膀说:“阿杰,考场上多亏你帮忙,以后咱们就是哥们儿了,有事儿说话,哈哈~”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对于他过分的热情,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回应,但也没有拒绝,我们成了哥们儿。
【3】
有时候,幸福其实很简单。在青春的明媚里,遇到最好的朋友,你们形影不离,一起去食堂,一起上自习,一起在苦逼的日子里哈哈大笑,一起在操场上肆意追跑。
奇瑞不是个“好孩子”,至少在学校这个评价系统中,他不是。他不喜欢学习,好动,上课总在座位上“挣扎”,好像在抗议失去了自由。他无时无刻不在屏蔽着讲台上传来的信息,老师总能发现他的不安分,适时地没好气地叫他起来回答问题,目的很简单,想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他的丑,进而引申出一波类似于“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身攻击。但老师很难得逞,因为我坐在奇瑞的旁边,总会传字条给他,他只需要装作不经意的低头,装作羞愧难当,然后蔑笑着抬头,大声把答案念出来。这种小把戏我们俩驾轻就熟,因为打第一天认识时我们就有了这种默契。每次老师“杀鸡儆猴”的美好愿望都会在他这里落空,老师表情很难看,总是咬牙切齿地喊他:“坐下,以后上课注意点儿~”这样次数多了,老师竟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奇瑞就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只要稍加雕琢,日后肯定是清华北大的料,老师有时候就是这么天真。
我学习成绩很好,但这并不妨碍跟奇瑞做哥们儿,因为他够义气,一直“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