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时,已期盼的春节就越来越近了
而那时的愿望就是拥有几串鞭炮
集市上开始有了一个专卖鞭炮的场地,几个货车聚集在那里,人流开始拥挤的时候,名家开始轮流燃放鞭炮,炫耀自己的鞭炮质量好,而我们的最大乐趣是观赏,评论,这种鞭炮对我们没有吸引力
我们钟情的是小鞭炮,拆开一个个燃放,拿在手里点燃然后扔出去,比赛谁扔的远
过了腊月二十,家家开始蒸大枣饽饽,发面糕,还需要作一种称为神虫,葫芦的面点,据说葫芦聚宝,神虫放在面缸里,这面就永远吃不完,这两种东西不过二月二是不准吃的
村里杀猪的开始忙碌了,猪的哀嚎天天不断,在零星的鞭炮声中,狗吠声中,杂合着年的味道
过了小年,家家愈显忙碌,煮烧肉,炸鱼,总之尽是吃的,邻家会剃头的爷爷也开始忙碌,总有一群孩子在哪里排队,旁边一个炉子,烧着水,快轮到自己时,自己洗洗头,用完热水再给加上水,加上柴火
剃完一个,爷爷会填满烟袋,点上,让你站在他面前转一圈,然后摸摸你的头,小伙子精神,长大说媳妇记得叫我喝酒
转眼就是年三十,早上醒来的事就是跑屋外看看那家在放鞭炮,然后是妈妈凌晨就起床作的炸糕类摆着一桌,然后是爸爸和妈妈永远讨论不完的年年讨论的话题:先吃饭还是先给我们洗澡,自己作点浆糊贴对联还是让邻家一块给作点,大门贴那副对联,福字贴那里最好
作完放些事就中午了,这个午餐是年饭,要作一大盆菜,叫隔年菜,村里往往闲聊时,会议论谁家真会过日子,隔年菜吃到二月二
中午必须全家喝点酒,喝酒的时候父亲总是对妈妈说,喝点吧,喝多了下午我自己包饺子,然而,往往是妈妈自己包的饺子
晚上,要先放些鞭炮,再从锅里盛煮熟的饺子,妈妈煮饺子,父亲则把第一碗敬在爷爷的灵位前
吃过饺子,妈妈照例唠叨,年夜谁也不准出去,然后是邻家招呼玩牌,然后父亲各种理由推辞,而我们早已在大火炕上的热被窝里等待春节晚会
临近午夜的时候,外面已想起了鞭炮声,先是零星,然后是密集的轰响声,总要找个最高处,寻视天空中的烟花,一面等待母亲的命令再燃放鞭炮
零点的时候,年夜饭摆在桌上,团圆饽饽,芋头,鱼,是必须要吃点的,妈妈继续的唠叨:吃团圆饽饽,一家人永远和和气气团团圆圆,吃个芋头,去病去灾,吃点鱼,一年到头有精神
往往还没有吃完,街上已是一片嘈杂的脚步,伴着不断的各种语调:新年好新年好
拜年后应该是三点左右,精力旺盛的聚一起喝酒打牌,也有顶不住困回家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