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尽管十分钟前在榆树下叶片布满浮尘的绿篱丛中小便一次,但临近出发的时候秀清又一次的走进废弃车场边缘的树根下小便。满地灰黑的腐木枝中遍布着浩浩荡荡的蚁群,蚁群在浓烈尿骚洗涤中吓得狼奔豕突,奔向唯有周末才繁忙的人行道上。身材婀娜穿着瑜伽裤的女生和俊朗帅气一身户外装的男生陆续走进路旁的巴士,他们抬脚迈步的刹那,地上的蚂蚁感觉有无数座大山在移动着。
瞅见不少容貌姣好的年轻人均上了另一俩户外巴士,而秀清所带领的户外巴士中均是一些年迈的老人和孩童,仅有两位女生脸上厚重的白粉在初夏清晨的阳光中熠熠生辉。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和帅气幽默的男生均无一例外的上了别的巴士,秀清的眼神里写满了失落与羡慕。曾几何时,他也带着一大车的年轻人游览山川湖海,走遍海角天涯,而今那些相谈甚欢的同龄人早已不见影踪。再次出游,更过的是精神矍铄的老人和顽皮可爱的孩童身影!
沿着京藏高速一路向北,这条曾经无数次带团走过的高速路风景已然让人感到淡然,连绵的上坡路让数辆满载货物的半挂车发出阵阵低吼,高架下的山谷中绿树成荫,游人如织。不少京牌小汽车快速的超过低速行驶的货车,越过山势险要的八达岭,一路向北,去寻找梦中的草原。
诸多队友们在餐厅转了一圈看了一眼餐食后便纷纷走出,色泽并不鲜亮的午餐让多数队友们不曾掏腰包。尽管敦实大气的餐厅老板给领队秀清和司机提供了免费的午餐,但囿于没有客户吃,临别时秀清主动支付了午餐费用,这成功避免了事后老板娘对老板喋喋不休的斥责。
上了年级但依旧状态良好的大姐在刷着抖音,两位年幼小女孩在车内走来走去,就像是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叫着。两位女孩的妈妈都十分年轻,一位短发齐肩,心怀善意,另一位长发及腰,温柔似水。两位年轻的妈妈对女儿的嬉闹表现的很淡然,毕竟这是孩童时期天真烂漫的表现,而车上那位戴着鸭舌帽的大姐有些不淡定了,面对小孩们嘈杂的声音,她的内心十分烦躁,另一位不停刷手机的大姐释放的声音也同样让这位鸭舌帽姐姐感到厌倦,她默默的向领队秀清发去了相关情况,试图通过秀清能让车内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继续往北,天上的云彩变得厚实,就像是皙白的雪山一样停留在蔚蓝的天空中,天空下是一片片墨绿起伏的草甸,草甸上牛羊成群,蜂蝶蹁跹,清爽的风儿吹走一路的疲惫。只是在葳蕤的草甸上越野车肆无忌惮的驰骋令人感到震惊,硬派越野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释放着轰鸣的马达声,以此来炫耀特立独行的一面,车轮卷起的尘烟弄脏了锡林郭勒盟的澄碧天空。
草原中央拥堵的车流让急不可耐的队友们破门而出,他们纷纷跑向正在咀嚼着鲜嫩青草的牛群。四肢健硕的黄牛们蹬着大眼珠,瞅见一波又一波的游客蜂拥而至,踩踏着青草芳菲的草原,它的内心五味杂陈。大量游客们的到来,为这里的增添了不菲的收入,让日耕夜作的主人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广袤的草场上,乌央的人群浩荡的朝牛奶湖畔挺进。草原中狭窄的公路早已被堵的水泄不通,着急的游客们翻过了铁丝围栏,如同浩荡的僵尸群们朝牛奶湖畔聚集。凸起的山丘上,披着橙红薄纱的大姐们在欢欣起舞,裙摆在她们的膝盖和小腿上翻飞,孩子们在年轻妈妈的鼓励下漫不经心的走着,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并不感冒。
牵手的情侣、相融以沫的老伴、以及关系悱恻的男女均浩浩荡荡的淌过墨绿的草坪,抵达奶白色的湖畔赏景。面容黝黑但体格健硕的蒙古汉子驾驶着摩托车在草原上驰骋,他的妻子牵着鬣毛棕亮的马儿向来往的游客引荐着。夫妇俩上小学的女儿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在马背上驰骋,当游客给他们付费的时候,小姑娘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脖子上的二维码让游客扫,那种爱财的急切心里在小姑娘幼小的心里萌芽。
整个湖畔均是熙攘的人群,而公路上则是铺天盖地的汽车。尘烟滚滚的摩托车肆意碾压着青绿的草甸,牛奶湖畔在六月底的周末濒临失控!
秀清并没有像人群那样怀着好奇的心漫步在湖畔,更多的时候独自在小山包上吹着凉风思索。他带了一车人过来,但所有的队友们都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彼时一路的喧哗总算恢复了安宁,没有太多的羁绊和琐事,就这样一个人独自在草原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他偷拍着那些姿色窈窕的女孩,羡慕那些拥有傲人身材女友的男生,可以牵手漫步在这墨绿蓬松的草甸上,感受着午后清爽的草原凉风。头发稀松苍白的大爷在距离湖畔一公里的草甸上静静地冥想,戴着军绿色鸭舌帽的大哥起飞无人机航拍着空前的盛况。
“车在哪里啊,没有信号,找不到车的位置!” “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找不到车啊,手机快没电了!” “是这个牌子的那个方向啊,能讲明白一点吗!”
即将集合的时候,不少队友们陆续跟秀清打来电话说找不到车了,然而时有时无的信号也让秀清一时迷糊,他也无法判定队友们的位置,也不晓得该让他们往那个方向走。终于那位戴着鸭舌帽姐姐的老公,一位身形魁梧的北京大哥电话里忍不住的对秀清破口大骂。尽管那一刻秀清感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但他依旧佯装平和镇静,不想争执。在秀清看来,那些脾气火爆的人格魅力一定不会过于的崇高,不管对方怎样的的数落或是谩骂,那都是一种性格!而非是一种坏思想,秀清都应该理性的应对,平和的回应。
沿着草原之间的S形公路往东,途径圈养着牛群的宁静村庄,村庄附近的小山丘上生长着奇花异草,明艳的花儿在傍晚的凉风中摇曳。山顶上的平坦处屹立着一座红墙庙宇,庙堂大门未见僧侣游人进出,显得十分清寂。一旁摞起数米高石堆的表面被一层经幡包裹,彩色的经幡在柔和的光照中鲜艳夺目。站在石堆旁可以俯瞰野草丰茂的草原和种植着肥嫩马铃薯藤枝的田园,更远处的山脊上是不停旋转的大风车。
红日落入山脊,带着父母孩子的娜姐在不停地给家人拍照,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在落日的映衬下如此的和睦而温馨,一对闺蜜脱下了外套露出曲线般的身材,一旁树荫下的秀清激动不已,用长焦肆意偷拍着闺蜜俩那火爆的身材。他瞅了一眼副领队斌斌,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均为发现这样美丽的尤物而感到欣喜。闪电湖下游五公里乡村旁的小山包上,二十多人的小队伍们在欣赏着唯美的落日。
“来,领队,你吃一根吧!” “我不吃,你吃吧!” “没事,尝尝。”
情侣中的男生递来一根烤串强行给秀清吃,秀清尝了一口,大惊!味道让人难以下咽。秀清本以为队员是看自己辛苦才好心给自己肉串吃,然而当秀清吃到口中的时候,发现肉串的味道是如此的糟糕。那一刻,秀清恍然明白那男生是想让秀清知道他们花钱买的肉串是多么的不值得!尽管还有两对情侣将拿到肉串的视频上传到朋友圈,本想发完照片后大快朵颐的炫一番,不料想看似外焦里嫩的肉串简直难以入口。也难怪烤肉串的师傅在斌斌送去烤串的时候害怕的要死,巴不得躲进地窖里,也生怕碰到他亲手烤的肉串。
这一晚,篝火没有搞起来,一方面多数人对篝火不太感兴趣,团队年龄段的巨大差异让大家似乎玩不到一起来。斌斌和几位姐姐唱了几首歌后,院子便陷入了沉寂中。年轻的老板娘一直在收拾着满桌的残羹剩饭,那辛勤劳累的身影让秀清感到莫名的疼惜,然而呢,秀清又恍然发现紧张忙碌的一天过去后,他有些头晕乏力,感觉没有一点力气。于是,在极度的倦意中,秀清脱掉了自己的臭袜子,不洗脚也不洗澡就匆匆入睡了。
月亮的光影洒在玻璃窗上,夜里湿凉的空气透过窗户渗入,吹入秀清的口中,但却并未让他感到份舒适自在,更多的一种绵长的思绪。曾几何时,多少次他来这里,记忆中有太多的故事耐人寻味,不觉已经时过境迁,曾经发生的一切恍然若梦。曾经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被那样多的女孩子包围着,而今身边再也没有年轻的姑娘,更多的是一群慈爱的阿姨们。
黎明的曙光照在院子中,尽管异常疲惫,但秀清还是穿上了臭袜子起床了。走出院子,睁开朦胧的眼睛,并没有看到队友在院中等待看日出的计划,于是,伸了一下懒腰后,秀清又匆匆回到硬实的床上,在半睡半醒中,在迷迷糊糊中,熬到了天透亮。
“您吃了吗!”七彩森林内林荫下长椅上穿着斑点蓝裙子的姑娘对一位大爷说到。那带着浓烈京味的口音并没有让姑娘找到所谓的北京大爷,大爷和大妈依旧气定神闲的在树下乘凉聊天。同行中一位单独报名的八五后姑娘一直踽踽独行,秀清总会一会儿在烤漆黄的木质栈道上,一会在白桦林边缘的亭子中,一会儿在水平如镜的湖湾栈道遇见这位微胖的姑娘,姑娘总是保持着憨朴的状态。
游客熙攘的大厅内,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娜姐在跟父母分别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了几百块钱强塞给她的老母亲,尽管这位白发过半的母亲用她那羸弱的手推迟,但倔强的女儿铁了心的塞给母亲这点心意。在大庭广众中,在众目睽睽下,母亲对女儿的牵挂,女儿对母亲的爱被诠释的淋漓尽致。这位女儿便是秀清车上的队友。
午后,一辆大巴车从情人谷的牌坊驶入后,顺着溪流沿岸的乡间小路驶向山谷中的村庄,村内红砖墙体的院子内空空荡荡,没有人烟。村子南边的小桥正在施工,几名上了年纪的大叔在烈日下捆扎着钢筋,涓涓汗水滴落在干燥的大地上。一旁表层附着厚厚尘土的空地上迎来几十位游客,他们在秀清的带领下走进两侧生长着嫩绿荞麦的土道,道路中央凹陷下去的深坑内杂草疯长,蝗虫肆掠。
微胖的姑娘坐在野草芳菲的山腰上感受着山谷吹来的凉风,她的父亲在一旁的碎石路上闲庭信步。另一位大姐在用手机录制着风吹花儿摇曳的视频,而秀清呢,不停的偷拍两位身材火爆的姑娘。看到每个人的表情都那样的释然,一路心情紧绷的秀清变得十分自在。囿于第一次来这里,他总是担心这次带路会出现波折,当瞅见这里的风景还算不错的时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即将回到市区解散的时候,秀清如往常一样聊了一大堆话语,他竟然瞅见情侣中的一位女生听了之后莫名的有些感伤,眼眶潮湿,分外动容。当秀清提及娜姐给母亲塞钱的举动时,后排座位上的娜姐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的羞涩的躲了起来。当然,一路话痨的秀清导致副领队斌斌有些硌耳,那一瞬间,秀清恍然明白自己着实过于张扬了。
第二集
驶出绵延起伏的居庸关山脉,天空的白云多了些许,城市炙热的气息瞬间褪去。绿荫铺展的山川层峦叠嶂,静静流淌的永定河面在晌午温和的阳光中泛着波光,屹立在湖中央高架上的汽车簌簌的行驶着,远处山脊上的大风车也在永续转动着,成群的山雀掠过柳树的枝头,沿着高压塔垄飞向沉静的西方。
“是有领导视察吧!”操着北京口音的大哥说,“应该是交通事故!”司机回应。车内的大姐和青年们看到拥堵的车辆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各自睡意全无,均在安静地看着手机。满载乘客的中巴车在肤色黝黑的交警指挥下驶向了一旁的国道,并不宽敞的国道在铺天盖地的汽车汇入时显得异常拥堵,望不到尽头的汽车在弧形匝道上如同蜗牛般挪动着,副驾驶上的领队秀清神经紧绷,陷入了短暂的焦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不停地打开手机查看抵达牛奶湖的具体时间。
途径一段坑洼不平的国道时,秀清猛然瞥见窗外一位骑着单车远行的少年,他的身形那样的年轻,车上驮着睡袋及备胎和打气筒之类的东西,在大货车来回咣当咣当驰骋的路边骑行着,这无意间的一幕,让秀清回想起十年前的场景,在十年前的那个初夏,他也是义无反顾的辞掉工作,骑着单车一路往东,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了宽广的大海。那时候,沿路国道上亦有不少意气风发的青年在骑行,而今十年倏然而逝,秀清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再次驶向牛奶湖畔,没有了乌央的人群,也听不到轰鸣的马达声,公路两侧的草原均围上了暂新的铁丝围栏,大小汽车均排列整齐的朝湖畔行驶,没有车辆逆行插队,也无车辆在墨绿的草场上肆意碾压,一切都是那样的井然有序。耗时不足半个钟头,旅游大巴车便顺利抵达了牛奶湖畔的大巴专属车场,车场的仅有的两三个移动卫生间外花红柳绿的大妈们排起了长队。
阳光明艳,清风和悦,队友们散开后,秀清撑着伞来到了马路外的一处小山包上,他开始静静的享用着搁置在家中将近两个月的自热饭和晨起煮熟的两个鸡蛋。一边吃饭的时候,一边无趣的观望着来玩的游客们。在某一瞬间,他倏然发觉自己是那样的孤独,没有一个聊得来的同伴在身边,没有像别的男生那样身边有一位漂亮的女孩,他就像是上帝的遗孤那样静静地坐在山头上陷入遐想。
秀清撑着伞在湖畔闲逛,对于风景他毫无兴致,但那双迷离的眼神总会不由自主的扫描人群中漂亮女孩的身影,借助自己的长焦镜头,他又一次的开始偷拍那样长相姣好衣着清凉的女孩,哪怕是有些女孩的手跟男友牵着,但秀清拍照的时候刻意将男生切掉,他的这种扭曲行为让他自己感到震惊。
从湖南岸一直拍到北岸,秀清恍然发现一位穿着宽松白T恤,身形苗条的女生,那雪白的肌肤在午后的艳阳中格外晃眼,那鲜艳的裙摆在纤瘦的玉腿上翻飞,宛若来到凡间的紫玉仙子那样引人注目。秀清走近跟前,定睛一瞅,惊讶的发现原来是同车上的女生,女生对秀清的偷拍不以为然,秀清还谄媚的对女生说你真好看。在女生走进秀清跟前的时候,她将灰白色防晒衣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令人垂涎的大好春光,秀清瞬间有些憋屈,在别人面前,女生将拉链拉的很低,为何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女生刻意将拉链又合拢呢。女生和闺蜜离开后,秀清独自在岸边陷入了思索。
又一次的回到小院入住,傍晚的阳光依旧很通透。十多位年轻人来到马场后,多数人便回到酒店选择了休息。秀清看到面容炭黑的马夫眼角长满了跟槐树根一样的肿瘤,多少有些同情,但当对方那样的咄咄逼人时,秀清又陡然感觉对方不值得怜悯。
一位尚且年轻的瘦高男人在厨房磁力擦啦的炒菜,中年男店主军哥则在院子中有条不紊的烤着肉串。客房部的女游客与同行领队发生了龃龉,在大声的谩骂指责着对方,在餐厅忙活的老板娘一时抽不开身也无法规劝两人。当阴沉的晚霞落入山脊,嘈杂餐厅中的队友们开始热切的享用美味的晚餐了,当一盘又一盘美味的菜肴端上桌子的时候,队友们便开始大快朵颐的享用起来。然而,当队友们吃的正尽兴的时候,突然停止上菜了。不多时,圆桌上的盘子光洁的更脸还干净,队友们开始面面相觑。
“还有菜吗?” “究竟还有没有菜啊!”
队友们不停地追问着领队秀清为何菜上的这么少,秀清本想找老板娘加菜,但看到厨房忙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大概率是没有希望能在短时间内加菜了。于是秀清又悻悻的跟队友们说一时半会儿是加不了了。
“加钱自己点菜可以吗?” 队友们说,“哎,主要是这会儿厨房太忙了,就算点菜的话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啊。”
秀清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从厨房进进出出,老板和老板娘均忙的不可开交,秀清也不好意思过度的催促,他也明白作为服务行业也有诸多的难言之隐。
“我加钱,上菜,我买单!不能让大家吃不饱啊!”北京大叔义愤填膺的说到,秀清陷入沉默,不晓得如何回复,他瞅见下午在牛奶湖岸偷拍的那位姑娘独自买了泡面一个人吃着,尽管女生也生气的抱怨着,但奇怪那种生气的样子并没有让秀清感到过于担心,更多的是一种自在,他喜欢爱撒娇的女生,喜欢撒娇的女生往往最真实,而那些沉默不语的女生往往十分的高冷。
当队伍中几位身材姣好的女生跟上面投诉的时候,秀清一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是一种释然!姑娘们喋喋不休的开始各种抱怨的时候,秀清不仅没有争辩,且还十分友好的表示赞同,让女生顿感自己的“找事”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情理之中。秀清觉得,不管任何时候,不要跟女生发生任何的争执,不管得理与否。女生所有的“找事”都是一时间的冲动,事后冷静下来会逐渐意识到自己的不应该,所以绝对不能在女生气头上的时候进行任何的反驳。
尽管这一宿,秀清维护了女生,得罪了上级,但他睡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