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门时,太阳毫不客气地炙烤着大地,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马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皱着眉头穿过白晃晃的斑马线。红灯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往日长了些,车里等候的我依然能感受到隔着玻璃强穿进来的光,还有路面蒸腾起来的热浪。
到了办公室,瞬间冰凉的空气让每一个张开的毛孔猛地缩回,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朋友圈的好友纷纷称自己的命是空调给的,这种忽冷忽热的待遇,却不是我能承受得起。如果只剩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我喜欢把窗都打开,关上空调,用最小风速的落地扇足矣。别人都很好奇我这么耐热,我笑了笑,小的时候,不是连风扇都没有也过来了么?
还没到六点钟,天空变得暗淡了起来,太阳一下子不知躲到了何处。我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就往外赶,完全没留意外面天色的变化。刚走出大楼不远,豆大的雨滴忽然间倾盆而下,猝不及防的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最近的屋檐下。没有电闪雷鸣,没有狂风呼啸,这场雨来得是那么热烈,那么迅猛。
酷热的大地似乎等候已久,尽情接受大雨的冲刷,路面泛起了深深浅浅的水花,就好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没有带伞的人们四面八方地奔跑着,屋檐下也变得越来越挤。
“妈妈,我们不是有伞么?为什么不走?”旁边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揪着妈妈的衣角问。“雨太大了,我们这把伞小,还是等一等吧。”妈妈拉着小女孩往墙边靠,用身子紧紧搂着小女孩,唯恐她弄湿了。
“你看你,磨磨蹭蹭地,早十分钟出来就好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训斥着一个女孩子。 “没关系,反正离电影开场还早着呢,”“如果淋湿生病了怎么办?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 “我生病我负责。”女孩子俏皮地回答道。“你负责?哪次生病不是我监督你按时吃药,按时吃饭?”小伙子明明是责备,脸上却挂满了怜爱。
很久没试过在屋檐下避雨了,这场忽然而至的雨,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除非出门时下雨,否则故作潇洒的我是坚决不会带伞的。如果碰上和我一般调皮的雨,我会兴奋不已,在雨中狂奔着跑回家。尽管每次都遭到老妈的痛骂,但我仍然死不悔改。说来也怪,爱淋雨的我却极少生病,回去冲洗完换上干爽的衣服,望着窗外哗哗的雨帘子,恨不得又冲出去玩耍一番。
雨渐渐小了起来,“我们走吧。”旁边的妈妈一手抱起小女孩,一手撑着伞往外走。“妈妈,让我撑吧。”小女孩用手扶着伞把,央求道。“好吧。”妈妈把拿伞的手松开,用双手抱住小女孩。小女孩拿着伞,努力向上撑着,在妈妈的肩膀上朝我眨着眼笑。
“我们也可以走了吧。”女孩子试探地问道。“不行!”小伙子斩钉截铁地说,“除非雨停了,否则电影开场了也不许走!”女孩子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在原处。
“儿子一定等急了吧。”我突然想起还在幼儿园等我的孩子,飞快的冲了出去,完全顾不得周围人们好奇的目光,一个穿着高跟鞋的中年女子在雨中狂奔。我突然又找到小时候久违的感觉,那个潇洒的我,那个任性的我,是这场忽然而至的雨,给了我淋漓尽致的清凉。
我爱这场忽然而至的雨,我爱充满变数的人生,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坦然地面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