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曼曼/文
昨天很晚的时候,一个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学弟突然给我发微信,说自己被班里的同学排斥,被同宿舍的同学“隔离”,自己整天一个人游荡在校园里,书也看不进去,也没有人和他说话。上个学期的几个月里,几乎完全沉溺在网吧的游戏里,没上过几节课;在酒吧里认识的许多各色男男女女,也让他迷醉的不知归路。他说自己越来越成为自己讨厌的样子,却不知道怎么办。
好友璐娜也常常抱怨,自从上了班,每天在单位忙忙碌碌没一个贴心的朋友说话。回了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看看书,健健身早已累得筋疲力尽;想和闺蜜聊聊天,可各有各的事情,哪里能天天陪自己煲电话粥。每次走在大街上,觉得这个世界很大,到处充满了人,却又那么小,孤独的只剩下自己。
难过了很久,消沉了很久。一次偶然的情况下,璐娜在网上看了一个如何让自己的“胶囊公寓”变成温馨小家的视频。她觉得自己没力气没兴趣健身、看书,也没有人陪自己说话,那就收拾家吧,有一个好的环境也不会让本来低沉的心情更加糟糕。
于是,她利用下班后的时间看家居小用品,学装饰搭配。周末的时候去市场海淘各种摆设,学着废物利用起来,手工制作自己的喜欢的玩意儿。一次去她家吃饭,那个小小的房间,处处透着文艺小清新的气息,桌子上的鲜花上水珠晶莹欲滴,一套英式红茶的杯子闪闪发光。总是在群里抱怨不停的璐娜忙前忙后,笑意盈盈。吃饭间我们才知道,她不仅装饰自己的家,还在网上分享各种经验,互换限制物品,出售自己的手工工艺品。
问她还是不是觉得孤独空虚,她把肉塞到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每天下班好像更有劲了,哪有时间孤独。”
本来就是呀,孤独是个赶不走的常客,我们却能用改变对待事情的态度来漠视它。
这样的事情我们每个人几乎都或多或少会遇到,自己认识的人越多知心的却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列了一长串,真正坚持的屈指可数。我们每天被孤独与无聊包围着,寸步难行。
发小维冉也曾经经历了相同的事情。刚上研究生的时候,她觉得同宿舍的同学会像大学宿舍一样,大家一起上课,刷夜背题,一同逛街吃喝,买一样的衣服,一起为奖学金努力。她抱着一大包零食兴冲冲跑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只是淡淡而笑,客气而疏离的感谢她。第二天,当她等着大家一同起床洗漱上课时,却发现早有人背着书包头也没回就出了门,有人精心化妆丝毫不理会自己。清晨独自吃早餐的维冉,第一次尝到了孤独的滋味。
其后的整整一学期都是这样,大家各做各的事情,有忙到午夜才回来的,有整天独自窝在宿舍拉上床帐刷电视剧的,有几乎不住在宿舍看不见人影的,似乎每一个人都像是在自己轨道上运行的小行星,没有交集。维冉说,没人关心你心情好坏,没人在乎自己得意失意,室友与同学似乎只是同呼吸在一片屋檐之下的路人。
她曾经试着与室友沟通,想约她们一起吃饭,去图书馆,可得到的往往总是委婉的回绝。“我当时就想不通,一起做事情有那么难吗?”每晚的沉默像一个密不透风的云朵,笼罩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维冉那时觉得自己无措,像被抛入了大海中般,彷徨而孤独。
连着几周她在湖边散步解闷,发现每次能看见一个女生一个人,或抱着书低头背诵,或坐在岸边愿望沉思,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她总是一个人,手里的书却换了好几本。有一次,维冉实在忍不住去和她搭讪,问她为什么总是自己一个人。女生笑笑说,“自己的生活,当然自己来支配。”维冉追问她不觉得孤独吗,女生的一句话让她一瞬间有些释然,“我们注定无法躲避孤独,那就学着和它结伴而行。”
维冉开始学着和自己相处,寻找自己的兴趣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跑步健身,一个人图书馆自习。“以前自己喜欢热闹,和一群人吵吵闹闹,感觉很温暖。现在自己时常一个人,感觉也很好。每天自习回来的路上,看着深蓝的天空,听着喜爱的歌曲,想想自己的事情,享受着独处的魅力。”就像河流,会流过高山险峻,有跌宕起伏的惊险;也会流过无人的平原,隽永而绵长。
生活的列车上每个人都是短暂的旅伴,就如同《千与千寻》里的无脸人一样,坐到终点的始终是自己一个人。漫长的旅程往往是一二有趣,八九平常,有趣时用心体会,平常时安心度过。别害怕孤独,和它努力做伴,体会过沉寂,也经历过繁华的生命才更加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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